“你!我!”
闻徵拼命扯过被子,不知道是该先盖住自己还是盖住易承昀,脑子一片空白:
“你为什么不穿睡衣?!”
“放心,不是你脱的。”
仿佛看穿他的心思,易承昀淡定坐起身,边掀开被子边答:
“昨晚有点闷,睡着睡着就这样了。你也一起?”
闻徵刚恢复一点的理智再次灰飞烟灭:“不要!”
与怀疑人生的闻徵相比,易承昀一脸坦然,镇定自若开始在镜前穿衣服。
清晨阳光打在他线条流畅的背部肌肉,是健康的蜜糖色。
“如果你不想在闻家吃午饭的话,我们得早点出门。”
感觉到背后的视线,易承昀仔细挽起衬衣的袖子,回过头轻松问:
“抑或你有别的计划?”
“你不要当无事发生。”
闻徵揪了揪自己的头发,确定不是在做梦,易承昀对外那副面瘫样,私下居然这么豪放,抓住机会讽刺道:
“动不动就脱衣服,莫非这是易总裁另类的放松方法?”
“谢谢你提醒,之前我没想过这个好方法。”
不仅没被他激怒,易承昀气定神闲走到床边,俯身两手撑在他身侧,眯眼道:
“那今晚我就不用顾虑了,相信你能理解。”
论将来每天醒来都会看到死对头不穿衣服是什么心情?
闻徵:劳资不想知道。
昨晚的法律资料已交由易家的法务团队处理,两人结束早餐不久后,易承昀收到律师确认邮件,随后把平板递给闻徵,冷静开口:
“你看有没有要添加的。”
“我?”不明所以接过,闻徵瞥见上面若干眼熟的奢侈品,后知后觉:
“该不会是送给我爸妈”
易承昀没有作声,只是回了他一个熟悉的眼神,意思不言而喻:不然呢?
压下心底的怒意,闻徵感到重活一回,自己的思想境界又升华了,他竟维持住表面平和把平板递回去,而不是直接甩到那张欠揍的脸上:
“随意。”
近日在易承昀的授意下,各大媒体不断曝光永华皇宫项目的种种问题,闻氏股票价格再创新低,闻父恐怕正为应对各方质疑焦头烂额。
以两家目前的关系,送两座金山银山也未必能缓和,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两人走出别墅时,闻徵毫不意外望见,有几个高大的保镖站在车队旁整装待发,反令他更定不下心。
“你在紧张?”
默默留意他的表情变化,易承昀用的是陈述的语气,他亲自替闻徵打开车门,沉声道:
“没准备好的话不用勉强。”
“切,对我来说这种只是小场面。”
闻徵动作僵硬坐上车,只觉自己这身黑西装无比别扭,嘀咕道:
“迟早都得摊牌的,不如快刀斩乱麻。”
话音刚落,他的手忽然被坐到身旁的易承昀紧紧握住,不等他开口,只听那人一本正经道:
“我紧张。”
他哭笑不得,又听易承昀接着说:“怕他们问起‘先上车后补票’,我不会答。”
闻徵:你够……
他的手很暖,温柔但有力,闻徵的手背能感到他手心的掌纹,有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车后座很安静,易承昀偶尔会接到一两个电话,握住闻徵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闻家在城里另一片,车驶进别墅区时,闻徵一眼认出自家的房子,远远看见管家带着两个保镖,居然已站在大门前等待。
这倒是难得。
他一时心里不是滋味,因从小不受闻老爷子和闻父待见,他妈也是死乞白赖嫁进闻家,在闻家的地位排最后,管家没少帮着他大哥闻祈给他使绊子。
反正即使闻徵告状,主事的不会听,下面的人有样学样,明面上就没把他放在眼内。
“看来他们对你很满意,我住这里这么多年,还没享受过管家亲迎的待遇。”
车在门前停定,闻徵刚想整理整理衣服,别扭开口:
“手可以放开了。”
易承昀本在低头发讯息,听见他的话,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不但不放手,索性侧过身,将闻徵严严实实堵在后座一角,像只护食的大狗。
闻徵两眼蓦然睁大,一动不动;他的样子让易承昀想起在澳洲时,两人一起救下那只在马路上被车吓傻的考拉。
克制地抬手理好他的衣领,易承昀视线在他衬衣解开的第一颗纽扣处游移一秒,敛起不该有的情绪,这才松开手:“好了。”
老管家一脸漠然看车停下,并没有上前的意思,直到他看见下车的两人,顿时一愣,犹豫道:
“二少爷,老爷、太太还有大少在里面等,现在可能不方便接待易先生。”
易承昀先踏下车,面无表情睨了管家一眼,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