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色微微发黑,连带着这个窄小的没有开窗也没有开门的屋子也愈发漆黑了,乔雨在舔到自己嘴边的咸涩味后,马上擦了擦眼泪。
她将嘴里的快乐糖咬碎,甜甜的味道一下子便充斥了她的口腔,冲淡了那种咸涩的眼泪的味道。
黑暗阻挡不了伽罗的视线,他看着乔雨默然垂泪的模样,手指神经质的抖动了一下,瓷白的皮肤中,青筋微微暴起,但他最后却没有为她擦去眼泪,甚至装作不知道她哭过的样子。
因为他知道,他的小女巫,并不想让他知道她哭了,要不然,也不会一发现自己流了眼泪就马上低下头悄悄擦了。
他真想吻去小女巫眼角的泪水,一滴一滴的吃到肚子里,一点也不剩下。
他真想把小女巫紧紧的抱在怀中,揉到他的骨子里,揉到他的血肉中。
她的小女巫在哭,伽罗觉得,他也有些想哭了,他的小女巫,有一段他永远都不可能参与的过往,而她,在为别的男人流泪,那个男人伤害了她。
乔雨把眼泪擦干净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了伽罗一句,“我觉得,她可真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你说呢?”
“她明明知道,在她不在的那段时间,可能会有更多的人为她丧命,但是,她为了能与自己的孩子相处一段时间,陪着他,至少,陪着他到能说话,喊她一声母亲,她就一点也不顾及其他人,是不是很自私?”她笑着,眼中闪烁着细碎的水光,像是星辰落在她眸间,神秘而美丽。
她虽然笑着,可一切都让伽罗知道,她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
难过到他的心也跟针扎的了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伽罗轻轻嗅着鼻间如莲似的味道,摇头道,“不,她才不自私,这一切都怪那个男人,自私的是那个男人,说到底,那个男人想让女人陪他永生,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罢了。”
就像他,普通人的一辈子太短了,他活过了漫长的岁月,100年,对于他而言,不过就是弹指一顺间,100年的时间,他们怎么能纠缠的够?
他贪婪的希望,小女巫与他永远都能在一起,生生世世,海枯石烂,永远在一起,所以,他很理解那个男人。
虽然理解,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小里屋面前将他说的难听,毕竟,他是如此的嫉妒着那个男人。
在乔雨给他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伽罗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在哪里?
只是……他不知道痕迹的微微皱眉,有些奇怪的是,明明他嫉妒着那个男人,可他从男人的行为中,又感觉到了异常的熟悉感。
那种熟悉感,甚至让他感觉自己曾经做过那些事情一样。
伽罗有些不想让乔雨继续讲下去了,那一定不是一段美好的结果。
每讲一次自己的伤心事,就是在挖自己的伤疤,他的小女巫,想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自己的心该有多痛啊,他舍不得她痛。
他决定,要放弃那个计划了。
要不然,也许,他会落得跟那个该死的男人一个下场也说不定。
乔雨听到他那样说,目光放空了一些,她看着伽罗的眼神,意味不明极了,像是在追忆个什么,又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其他的什么人。
伽罗有些无法忍受她这个眼神。
乔雨仅仅看了他一眼,眼神又落向了别处,“我还是继续讲这个故事吧,讲故事就要有始有终啊!”她喃喃自语道。
“女人躲了几个月,躲到儿子长成了能灿巍巍走路的小胖墩,能开口叫她母亲,他听着那一声声软糯的母亲,用蹩脚的针法为自己的儿子做了一直到他长大,保证能每年换一套的衣服后,他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一个可靠的弟弟。”
“然后,她去找男人了。”
“她躲的这段时间,男人又杀了很多人,而且他似乎已经瞧不上普通人了,杀的都是厉害的人物,就连从小养大他们,待他们如师如父的长辈们,都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