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难得晴了一日。
这一日,所有被太后宴请姑娘妇人们,纷纷打扮得体,坐着马车赶去了金河。
天苍苍,雪茫茫,沃野千里傲雪凌霜。
冬日的草原,美得萧肃,那皓然一色,令其?愈加广阔无垠。
金河如?同披了一层层雪白的鹅毛,被雪覆盖后的它?粉妆玉砌,面?上的冰凌,在日光下,闪着耀眼夺目的光芒,美的妙不可?言!
太后早已命人将在金色最宽的那处旁,搭了一个硕大宽阔的穹庐,以驱挡凛冽的朔风。
穹庐极为?宽阔,可?容上百余人,里面?铺了厚厚的地毯,备了银骨炭,温暖如?春,婢女端着果?蔬,鱼贯而出。
因着宴请之人,除了鲜卑人,高车人还有汉人,故而每一处案桌上,美酒,果?脯,肉干,蜜饯,各族常吃的小食,香气袭人,让人食指大动。
而无双却对这些丝毫没有胃口,因为?她实在是太困了……
她自进了这温暖的穹庐后,便困意席卷,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与前来寒暄的陌生?的妇人们一一周旋。
“夫人。”
“姐姐也来了。”
无双一见来人,便消了点睡意,总算遇见了个熟人。
来人身着宽大的浅紫色对襟罗裙,对无双笑得温婉,正是那日无双诊治过的妇人——阿尘的妻子,玉染。只?见此时的她轻轻抚着腰,肚腹微微隆起,面?上漾起一抹即将为?人母的幸福。
她正欲行礼,却被无双拦住。
“姐姐,你做什么?赶快坐下,不然肚子里的宝宝会?怪我的。”
玉染噗嗤一笑,在旁坐下。
“夫人……”
“姐姐长我几岁,还是唤我无双吧。”
玉染略有踌躇。无双却拉着她的手,亲昵道:“姐姐想生?女宝宝还是男宝宝?”
玉染轻轻抚着肚腹,笑道:“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喜欢。倒是我夫君更喜欢女儿些。”
“唉,我相公倒没说喜欢什么……”
在旁的二妹接话道:“夫人,不管您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大人铁定会?喜欢的不得了。”
无双听着,打了个呵欠,自顾自低声嘟囔道:“有了孩子也好,他就不能再闹我了。”
而玉染只?听见了前半部分。
“夫人也有孕了?”
无双一听吓得摆了摆手:“没呢,我上个月还来月事了。”
说到这里,无双心里一咯噔,她这个月好像还没来?
她仔细回想了下上个月来月经的时候,不过她从来都记不准自己的经期。
好像快来了吧?她偷偷乐着,想看看十一知道她又?来月事的模样。
想起昨夜,只?听得一声“撕裂”的声音,无双一惊,转头一看。却是他猛地硬生?生?挣开了她的捆绑,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夜荒唐。
以至于,她今日醒来的时候,眼皮一直都耸拉着,故而从起床起,便使着小性子一直不理他。
方才他将她送进来,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还不回来。
无双轻轻哼了一声。
………
巳时。
宦官的声音在穹庐外响起:“太后驾到——”
无双迷迷糊糊被二妹扶起来,跟着众人行礼道:“恭迎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在前簇后拥下,进了穹庐,坐上了最中间的雕刻着凤纹的椅子。
“平身吧——”
“谢太后——”
太后手轻轻一抬。
宦官领意道:“入座——”
众女子纷纷称是。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穹庐,一下子因为?太后的到来,变得针落可?闻。
太后轻轻笑道。
“哀家把你们邀过来,可?不是让你们来受罪的。该如?何说话便如?何说话……”
“是。”
一时间,稍微大胆的鲜卑妇人,抬首见太后跟前一个妙龄女子,只?见她身着素衣,一时间只?觉得眼熟。
太后见那些妇人的目光,便笑着对那女子道:
“听蝉,你也下去坐吧。”
“谢太后。”
原来这女子便是听蝉,她自父亲丧事一过,便被太后养在跟前,这份殊荣,背地里,已让众多女子艳羡不已。
只?见她满头青丝挽了个简单的发鬓,一朵白花缀在其?中,素衣裹身,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