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武王府。
“大人,今日严三将那有功夫的婢女与小厮引开后,我便进书房一看,只不过?,未见异常。”
严三焦急道:“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暗道?”
麻丹嗤道:“这陈侍郎也不是吃素的,有暗道,估计也藏的极深。
子凌沉声道:“我今晚再去探一探。”
“不必,我亲自去,子凌你亲自去会一会这婢女,看看她武功招数。”
“是。”
………
子时,书房中的陈侍郎缓缓起身。
他来回踱步,行?至桌案前,猛地吹了一口气。
灯灭。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黑暗的屋里竟没了人的踪影!
直到丑时一过?,又是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起。
床榻上,这才缓缓躺下一个人的身影。
而一直守在屋顶上的身影一动不动,如同鬼魅。
寅时三刻。
小厮将热水放在屋外。
轻声道:“老爷,该上早朝了。”
床榻上的人动了,他起身,燃起烛火,一番洗漱后,他缓缓穿上朝服。
寅时四刻,他出了门。
随后寅时五刻,那屋顶上一直纹丝不动的人,闪身进了书房。
方才几乎是灯灭那刻,他大掌及时覆住了瓦片上留下的缝隙,若非如此,月光必会从屋顶他打开的缝隙里透过。故而抬手那刻,人已消失不见。
他来回踱步,行?至桌案前,附身对着早已熄灭的蜡烛那处定住,又在黑暗中走了五步。
一、二、三、四、五向东不对。
他再回原地。
一、二、三、四、五向西不对。
他再回原地。
直到他向北走了五步后,他停步,面前墙上一副壁画,毫不起眼。
他凝眉片刻,手往那仕女眼睛处一按。
瞬间,细微的声音过后,书架背后一黑漆漆的洞,显现出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自下往上,来人手持火折子,烛光印在他蒙着半面的侧脸,只见双眸,锐利暗藏。
片刻,他推开一堵石墙。
待见到墙上的物事后,那双眸一闪而逝的惊涛骇浪……
………
巳时,刚下早朝的皇帝,回到金华宫。
“陛下,四中郎将求见。“
“宣——你退下吧。”
宗爱垂眸,点头称是,与十一错峰之后,他出了门,掩上门那刻,映入眼帘那刻是皇帝微微舒展的眉眼。
“怎了?”
“陛下说三年前领兵讨伐蠕蠕时,原与诸将拟定在鹿浑谷会集时日,是彭侍郎擅自改动了诏书上陛下钦定的日期。又言彭侍郎竟私造谶书,只不知三年前的那封诏书与谶书,可还在?”
“怎么?你当真觉得他是无辜的,欲替他翻案不成?”
十一缓缓摇头。
“那你是何意?”
“臣不是觉得,而是肯定。”他说着,抬眸。“彭侍郎一案,当年必有隐情。”
拓跋焘猛地站起来。
“若是又如何?翻案若属实,你是想让众朝臣戳朕的脊梁骨吗?”
他见十一不语,气得胸膛一阵起伏。
“你替彭家翻案,是不是就是为那个女子?朕告诉你!你以为这辈子与她还有可能?别说朕不同意,且有一件事,你如何扭转乾坤也改不了,那便是不管彭家当年清不清白,都是朕当年亲手下旨杀了她全家,而你——”
他指着十一,一字一顿:“——作为朕的亲生儿子!你也别忘了,当年身为和尚的你也脱不开关系。”
十一缓缓抬眸。
“是又如何?我只知,这辈子绝不放手。”
皇帝冷笑一声。
“不愧是朕的种,都栽在女人身上,只不过?我可没你这么?没出息,无论如何,今日,诏书与谶书我决不会给你!”
拓跋焘话音一落,见十一嘴角轻扬,诧目道:“你笑什么??”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
“陛下——”
拓跋焘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
“何人?”
“陛下,是大理?寺卿与扈从卫队赵榛大人。”
“宣——”
拓跋焘见两人面色舒展,不由眼睛一眯。
“何事?”
“陈侍郎招了。”
“什么?招了?你说谁招了?”
大理寺卿听皇帝声音不对,顿时与赵榛对望一眼,擦了擦额前的汗继续道。
“陈侍郎亲口招供了,当年致彭侍郎满门抄斩的诏书与谶书,是他亲手临摹他恩师彭侍郎的字迹而伪造的啊……”
皇帝屏着气,眼神已氤氲着晦暗之?气。
“陈侍郎不是刚下早朝吗?又如何在大理?寺招什么?供?”
赵榛垂下的眼眸见皇帝来回踱步的靴子,又见一直伫立着面无波澜的四中郎将,心生一丝不安。
“这……陈侍郎刚下早朝,这……四中郎将……四中郎将,便下令将其逮捕进了大理寺。”
“哦?”皇帝冷哼一声,声音如斯狠厉:“以何罪名?”
赵榛愈发忐忑,毕恭毕敬答道:
“陛下不是数日前,命四中郎将彻查这大理寺行凶一案吗?”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