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宗爱的尖声喝道。
无双猛地幡然醒悟,才反应过来,她竟对皇帝说出如此激烈的话!
只胸臆间,还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愤懑之情。
见皇帝面无表情地盯过来,她顿时吓得冷汗涔涔。
“忠武王求见——”
“哼!他倒是把你当眼珠子。”
拓跋焘拂了拂手。
宗爱心领神会,带无双出去帐外。
无双见十一候在门口,忙凑了上去。
后者见她面色苍白,眼里疼惜一闪而逝。
他大掌将她的手裹住。
“忠武王回吧,陛下这会想静一静。”
十一闻言头也不回,将无双带回至帐中。
后面宗爱看着这一对璧人,暗自摇了摇头。
……
无双见十一负手而立,眉心微蹙。
想着方才她将与皇帝的对话告之十一时,他便目露沉思。
无双上前从后面抱住他。
“十一,你说这匕首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这匕首与你师父赠予你的剑鞘的花纹雕工如出一辙。难不成这两件都是皇上之物?陛下可曾见过你的剑?不对,若皇上见了你的剑,必会召你一问,可见他不知。”
十一返身将她搂在怀里,右掌抚上她的脸,眉心一紧。
“怎如此苍白?不是说不用怕吗?”
无双嘟唇:“我怕我说错话,对你不利。”
十一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两人额触着额,相互依偎着。
“双儿,你不必忧心,我既敢带你回平城,就必会竭尽所能护着你。”
无双心中甜蜜,点了点头。
没留意到,他用的“回”,而不是“来”。
………
翌日,帝归城。
一场声势浩大的讲武驰射便如此告终。
无双与十一回到忠武王府后,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一鼎官轿抬入了宫中。
原因是,皇后设宴欲召见她。
她晕乎乎地下了轿,随着太监七拐八弯地才到皇后所在的徽音殿前。
“忠武王女眷到——”
无双才一进殿,一个小人便朝她扑过来。
“瞧见没,本宫的孙孙与无双姑娘是极为有缘呐,平日里,本宫和他母妃还总担忧他性子太过沉闷,不想,这小子见了你,全全不复平日的模样。别说他母妃要吃醋了,便是本宫也是拈着酸呢……”
无双被皇长孙牵进去,便听到一宫装女子笑说着话。
此人正是魏朝的皇后。
她欲行礼,皇后已起身牵起她的手,让无双坐她身旁。
“今日无他人,你啊,就不必多礼。”
“无双,母妃将你召进宫,不过是为了感恩忠武王今日舍身救献儿一举,你莫要拘束了。”
旁边太子妃笑道,面色温和,神态怡然。
无双点点头。
“你们瞧瞧,如此娴静的模样,还是今早当众骂人的姑娘吗?”
此刻,殿内除了正说话的皇后及还有太子妃,皇长孙,及几个嬷嬷奴婢侍奉着。
皇后话音一落,其中一个嬷嬷掩嘴笑了起来。
“可不是吗?老奴也是有幸陪着娘娘去了,才得耳闻。”
太子妃也笑道:“可见无双姑娘对这忠武王情深意重啊,好好的一个姑娘,不顾一切,也要护着自己的未来夫君,光这份至情至性,便足足配得上忠武王此等好儿郎。”
无双被她们一人一句打趣得心里尴尬不已。
“姐姐吃。”
献儿小手捧着一捧果脯蜜饯,对无双说道。
无双摸了摸他的头,笑着接了过来。
皇后已笑出声:“刚刚说着拈酸吃醋,又来了,献儿你为何如此偏心这姑娘啊?”
“献儿喜欢无双姐姐。”
他认真的模样,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无双心想若没人时,她必定要将这小暖男抱起来,转几圈才好。
此时,那老嬷嬷道:“老奴曾听,这孩子最是能辨人心,何人善待,何人恶待,心里比谁都清楚。”
皇后点点头。
过了一会,她道:“你们将皇孙带出去,可看仔细了,不可去那假山湖泊附近逗留。”
“是。”
无双心里一咯噔,她看向笑眯眯的皇后与太子妃,便对彩珠也说:“你也出去吧。”
彩珠点点头,众人行礼告退。
屋内便只剩三人。
“无双姑娘,今日召你进宫,其一的确是因献儿之事,本宫与太子妃都想当面好好言谢,其二。”
她说着,拉着无双的手。
“其二,便是献儿今早玩的那匕首……”
无双心里一跳,怎么又是那匕首,难不成真有什么秘密隐藏在其后?
“姑娘莫怕,本宫并未亲眼见着那把匕首,如今唤你进宫,不过是想请你将这匕首的模样大致画下来,看是不是本宫一故人之物罢了。”
说着她仿佛陷入沉思,面上似悲似痛。
太子妃在旁也道:“今儿我也是初次见那物,本想多瞧两眼,便可不必劳烦无双姑娘,可陛下……”
她想起今日皇帝摩挲着那物的举动,便心生怪异,回宫思索片刻,还是与母后说起了此事。
怎知母后一听,也是怔忡恍神。
故而才召来无双,明为感激,实为这把匕首。
无双略一踌躇,便在旁边的案桌上,边思索着边将其画了出来。
最后她停笔时,皇后端起一看。
无双没有错过后者眼里的惊惶之色。
不由心里愈发对这匕首好奇……
“母后,这匕首难不成真是您故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