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十一,我只爱你一个,我不喜欢郝连城他们,一点也不。”
“嗯。”
“嗯就完了?”
男子执起她手,于唇边轻轻一吻。
无双又满足又遗憾地睡着了。
……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晚,偌大个草原上,各个部落,以及魏朝的附属国无不对明日的驰射竞赛予以热烈又澎湃的议论。
甚至有那好赌之人,暗中摆局,做那买定离手之事。
此番个人之战,这位忠武王,竟以一臂为赌注?
不得不说,光这一赌注,就已吸足所有人的好奇心,纷纷期盼着明日的到来。
………
而子时过两刻,十一轻轻抽出无双压着的手臂,凝了熟睡的她半响,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便起身出了营帐。
皎月当空。
黑夜笼罩的广袤的草原上,此刻一片寂静,只听得风吹的帐篷猎猎作响。
十一一袭黑色锦袍仿佛如黑夜融为一体,他走至一处无人之地。
顿时又一人随后如鬼魅般出现在十一面前,他神色恭敬唤道:
“大人。”
“如何?”
“果真如大人所料,两人确实曾私下会面。”
十一负手而立轻声一哼,他举目眺望着远方,深邃的眸光略带凌厉。
“大人只不知为何?又一人随后而来。”
“哦?何人?”
“太子拓跋晃帐下一幕僚。”
十一眉心轻锁。
太子?
翌日,无双醒来时,身旁床榻已凉,想到第一次与他同眠,就不禁捂着被子在榻上滚来滚去。
“姑娘醒了?”
“彩珠,十一呢?”
“大人去已去马场了。一刻后,赛事便开始了。”
无双一听,顿时从床上蹦哒起来。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她便随意拿了块饼,奔去马场。
这一日,天空湛蓝,风吹云飘,而地面绿草如茵,辽阔无垠,本应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却无人欣赏。
这一切只因,这场史无前例的驰射。
何为驰射?无双听那些早已将马场围了个水泄不通的王公大臣们的窃窃私语,才知原来便是骑马寻不同角度的靶子射之。
如东汉董卓,其人便是膂力少比,双带两鞬,擅左右驰射,为羌胡所畏。
而自魏朝开国以来,驰射已成为拓跋族等游牧民族最崇尚的风俗之一。可见尚武,是何等风靡,何等盛极一时。
此刻修场坛埓早已万事俱备。
巳时到,一声高亢的号角吹响在广袤无垠的长川——
无双见十一已翻身上马,男子一袭黑色劲衣,衬得他愈发丰神俊朗,宛如神祗。
她两眼冒星星,大喊道。
“十一,你是最厉害的!十一加油!!!”
到嘴边的我爱你三字意犹未尽地憋回。她灵机一动,比了个心。
“哪里来的野丫头,竟如此做派?简直伤风败俗。”宫坛上,皇帝身边的一宫装美人掩嘴嫌恶道,此人正是晋王的生身母亲——椒房越氏。
“可不是嘛,娘娘。”
说这话的正是南安公主。
皇后淡淡地一瞥她,眼带警告。
“本宫倒觉得这女子乃性情中人,配得上忠武王英雄儿郎。”
拓跋焘看向无双,眼睛一眯,不知想着什么,良久,缓缓道:“皇后所言极是,朕也觉着这女子有趣的紧,也难怪能得忠武王如此宠爱!”
“父皇您是不知,此人言辞粗鄙,竟骂我!不仅如此,昨儿我还听说,她好似还骂晋王哥哥,放你娘——”
“够了!堂堂公主,怎学那无知妇人,在背后嚼舌。她再不是,也是当着面儿,本宫倒觉得至少行事磊落……”
南安公主跺了跺脚,娇声道:“母后!您怎得如此偏心,到底谁才是您亲生女儿!”
皇后见她红了眼眶,摇摇头叹道:“本宫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何来偏袒谁一说?”
“姐姐此言差矣,若自个儿孩儿都被欺负了,当娘的若非铁石心肠,又怎会容这欺辱之人?”
皇后轻轻冷哼一声。
“若自己孩儿有恃无恐,行事无法无天,尽管无人欺之,老天也会看不下去!”
椒妃咬牙切齿:“皇后娘娘此话何意?”
“够了!都给朕消停些!吵得朕心烦!”
椒妃顿时吓得一缩脖子,大气不敢出,她暗自瞪了一眼皇后,却见后者也脸色一白。
顿时解气多了。
怕皇帝的不止她一个,整个后宫,就无人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