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宜春的声音。
十一怎么了?她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郊县一带,羊肠鸟道,流寇众多,且占山已久,这次我爹爹派十一去协助节度使季华剿匪,我原以为,十一少侠功夫登峰造极,对上那穷凶极恶的匪寇,怕是也能手到擒来,却不想围剿之时……”
无双心陡然提了起来。
另一个声音传来,是她的婢女。
“却不想十一少侠,为救季姑娘,竟坠崖了……”
“什么坠崖?十一怎么了!”
无双顿时哪儿从假山后跑了出来。
“无双,你听到了?”
无双上前捏住宜春的手:“十一怎会坠崖的?他现在到底如何了?”
宜春摇摇头,眼中泪光闪闪:“我无意间经过爹爹书房听到的,我也不知现下是否找到了他……”
无双心里大乱,没注意到她眼里闪过一丝诡异。
宜春看着无双仓皇奔走的背影,唇边微微泛起一丝笑。
爹爹收到的信里,确有十一坠崖一事,不过她只告诉了无双前半封信的内容。
十一那么厉害的身手,最终也能够攀住涯面的碎石,带着季姑娘,爬了上去。
而她不过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
至于无双你,去还是不去?
郊县一带,流寇众多,若是途中不慎出了事故。这又干她何事?
故意和婢女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
可不要叫我失望啊!
……
无双跌跌撞撞回到房里,想拿起水壶喝水,却发现手一直抖个不停。
怎么会这样?
十一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出事呢?
无双一直告诉自己不要乱想。
却还是忍不住心急火燎,方寸大乱。
……
翌日,七个师兄发现无双又迟到了。
“师父,师弟他……”几个师兄正想替她解释。
“他走了。”楼清想起一大早打开门,门口蹲着的那黑梭梭的影子。
那个身影道:“师父,我想向您告个假,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可能出事,呸,没出事,我就是想去看看,好安个心。”
说到最后,他仿佛听到他徒儿隐隐地哽咽声。
这是那个他才见第一面张牙舞爪的徒儿吗?
什么人竟对他如此重要?
他准了。
谁知那徒儿竟一把抱住他的腿:“师父,我一个弱男子,江湖险恶,没点防身的东西,可能都回不来见您了。师父……”最后一句师父,声音哭天抢地,理直气壮。
呵,他不给岂不是显得不近人情了?
楼清忍不住气笑出了声。
他低头见无双隐有泪光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
罢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
无双接过,喜道:“师父这是?”
“能救命的药。”
“那有毒药吗?”
楼清瞪她一眼。她连忙道:“不是那种能毒死人的,就是防身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楼清闭了闭眼。
“师父……”
半个时辰后,无双背着一包袱的药上了路。
却没想到,这些药让她这一行吃尽了苦头。
郊县因地势奇特,流匪集结,滋生出来的地方豪强与官勾结,民不聊生。
前几日,节度使季时谦被派去郊县,大有整顿之意。
孰知剿匪时。匪人竟将季华的妻儿掳走。
双方对峙起来。
季华与公孙行素有交情,郊县与谷凌关相离不过百里。
于是便有了十一此行。
两天前。
傍晚时分,隐隐透着一股凉意。
郊县一处大宅里。
“事情可都办妥了?”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方,问道。
“回大人,都妥了。”一个矮小的男子恭敬道。
“再跑一趟,告诉他们,切不可碰季时迁妻儿半分,否则,休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是,大人。”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道:“那边如何了?”
矮小的男子,心领神会道:“季大人现在到处筹钱,妻儿都在流匪手上,早已乱成一锅粥了。”
“你说我,此时赠与季时迁五万两赎银,郊县的茶引是不是就十拿九稳了?”
“大人圣明。”
“哈哈哈……”
谈话的两人哪知,屋顶竟有一人影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