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并州山雨欲来,狂风乱舞,城墙上的旗帜被吹的哗哗大响。
熊熊火光,将城墙上下照的灯火通明。
“少将!”此刻的城墙上布满了排排士兵,他们举着弓箭,对着下面密密麻麻的柔然军队。
站在墙上的邹永成,神情麻木地看着下面被捆绑着的人,只一双眼睛鲜红无比!
“邹永成,不想你儿子死的话,赶快开城投降!”
“大人!”老杨扑通一声跪下:“求您救救少将吧。”
邹永成深吸口气:“拿我弓箭来!”
“大人!”一众将领,齐齐跪下。
“快!”邹永成怒吼一声。
他搭着弓箭,对准下面,笨重的铠甲下,一双铁臂不停地发抖。
邹世林跪在下面,仰望城墙,视死如归。
“不好,老东西好似要杀了他儿子。”
“哼,就看他下不下得了手了!”
柔然主将姬羽话音未落。
倏地一声,一只羽箭破空而下。
邹永成闭上眼睛,那神情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刹那之间,一枚石头飞驰而来。“叮”的一声,箭头转了个弯儿,倒插在了城墙上。
抓着邹世林的士兵只觉得手臂一麻。
顷刻间,一个身影突然闪现,携着邹世林,借踏着刚刚插在城墙上的箭,一个飞跃,转眼便到了城墙上。
“少将!”
邹永成睁开眼睛,见儿子好好地站在眼前,顿时两行清泪顺着充满沟壑的脸,蜿蜒而下。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而来的一幕,惊愣了。
邹世林更是不知身在其中,他愣愣地看着旁边救下他的人。
“敢问……”邹永成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觉得似曾相识。
“邹伯,我是十一。”
邹永成惊道:“十一!”
他心里一颤,眼前的少年,眉眼坚毅,年纪不大,却沉稳如山,那通身气派与几年前的那位德高望重,游历四方,曾救过他的老僧如出一辙。
“十一,你师傅……”
“师父他老人家仙逝了……”
邹永成听罢又是一番泪涌。他复又看向城墙下面暂时收兵的柔然军队。一口气泄了出来,人也晕倒在城墙。
并州城内刺史府邸。邹永成醒来后,便急急召十一来见。
他看打量着面前风姿奇秀的少年,心中赞许不已。
“十一,邹伯见你这模样,可是还俗了?”
十一点头黯然道:“师父说我与佛门渊源已了,况且如今朝廷大肆灭佛,又崇尚道教……”
邹永成想起如今权倾朝野的寇贼与崔浩,不禁一阵唏嘘。
“十一,五年前,你与你师傅途径并州,可还记得那件事?”
“十一记得。”
邹永成想起故人,心中怅惘不已。
“你此番又救了我儿,老夫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十一忙上前阻拦。
“邹伯言重了,十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可邹兄又如何会落入柔然军手中?”
说起这个,邹永成便叹了口气。
“不知你是否可听说,柔然突袭云冈之事?”
“曾有耳闻。”
“唉,说是十五万大军,可老夫得来的情报,却堪堪不过十万,想来思去,其中必然有诈。可朝廷不如此想!仍叫老夫,倾五万精兵袭敌军后方,企图来一招围魏救赵。却因此而落入敌人圈套。果然如老夫所料,这柔然图的不是云冈,而是并州啊!这一万大军倾巢之后,那姬羽便后脚领五万大军,围住了并州!前几日我儿率五千人前往临津欲从后方袭敌军粮草,不料柔军奸诈,非但没成功,反而落入柔军之手,今晚更是挟持我儿要老夫弃甲投诚。若非十一来的及时,我儿便早已命丧黄泉了!对了,十一,你又如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十一正要前往谷凌关,而并州是必经之地。”
邹永成了然:“可是去寻公孙行?”
“正是。”
“公孙行乃你师父的同门师兄弟,你去投奔他,倒是好事,可如今这情形,你也亲眼所见,怕是……”当下形势,这柔军怕是对并州势在必得,城门一旦开了,贼人铁蹄下,如何会有并州上万黎明百姓的生存之道?
“邹伯,如今城内共有多少兵卒?”
说起这个,邹永成苦笑:“不瞒你说,如今上下不过五千士兵,如何抵得住柔然五万大军!”
十一寻思:“我自幼便随师父四处云游,也曾去过临津,临津与并州相距不远,那里地势复杂,柔军欲图并州,那临津必定是敌军后方粮草之地。”
邹永成目露赞许。
“确实如此,可现下,我军不过两千人,再想偷袭临津粮草,已是不能了。再加上我儿那次又打草惊蛇,怕是柔军早已将粮草转移了……唉……”邹永成连连叹息,愁绪满腹。
“若十一设法去偷袭了敌军粮草,邹伯,可否答应十一一件事?”
邹永成怔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却见他气定神闲不似开玩笑,不由问道:“何事?”
“接三人入城,帮十一护她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