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刚刚忘记问右使为什么被关起来了。
不过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它必须得逃出去,去让师父找临云左使帮忙!要逃跑,干粮是要带的,笼子里还有好大一碗碧梗小米,得收拾打包好一起带走。
“王爷,你看,就说艳艳还在笼子里吧,它乖巧得很,就算飞出去也会自个儿回来的。”
身后传来咏月的声音,伴随着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丹斐咽了咽唾沫,才缓缓转身。
今日的小王爷把缠在眼上的绸布给取下了,露出一双清透的异色双眸,白发似雪,清冷寂寥。
对呀,白发,异色眸,斩月弓。
这不是猎妖师昭义王还能是谁!
丹斐心头后悔,要是它早点发现小王爷的身份就好了,不然说什么它都不会来这昭义王府,稀里糊涂就进了贼窝。
“怎么,今日好像有些反常。”傅清寻伸手逗弄着丹斐。
他的眼睛还没完全好彻底,只是不用再敷药膏,可这左眼却依旧模糊不清,只能靠右眼勉强视物,没了视妖的左眼,右眼便同常人无异。
自然也没察觉丹斐的不一样。
小胖鸟一听这话,连忙殷勤地凑上前去,蹭了蹭对方的手指,装出一副幸福的模样,然而只有它知道,自己的小爪子早就吓得蜷缩起来。
生怕惹了傅清寻不快,成为小黑屋瓶子里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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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白天,丹斐都像个没事鸟似的,该吃吃,该喝喝,终于熬到了深夜。
昭义王府万籁俱静,咏月早早就把装着丹斐的鸟笼给拎到了厅堂,以免翌日大清早的,这只小雀儿打扰了王爷清净。
等到府里的丫鬟们都在偏房睡下后,丹斐终于强撑着倦意,伸出爪子偷偷拨开鸟笼的门插。
它见咏月开过,便悄悄将步骤记在心中,这鸟笼子没什么特别的,不一会儿就大功告成。
抖擞抖擞羽毛,丹斐颇为留恋地转头回望了一眼小王爷的房间,烛灯早已熄灭,想来是已经睡下了吧。
拜拜啦昭义王,谢谢这些日子的照顾!
咱们莫得缘分,后会无期!
事不宜迟,逃跑要紧,丹斐蹑手蹑脚地往花园飞去,虽说这几天小王爷没怎么管它,但是它压根就没想过要逃跑,对于逃离昭义王府的路线也是一头雾水,更别说现在还是深夜,做贼心虚的小胖鸟还要提防会不会发现,没多久便在这偌大的王府中迷了路。
惨,真的是太惨了。
它飞来飞去却总是在这王府的树丛中打转,不对呀,这棵树明明刚刚已经落过脚了,还有这间屋子,它记得早就飞过了呀?
丹斐心头着急,然而越急越容易出错,不知怎的竟然又飞回了熟悉的院落中,吓得它连忙屏息,生怕呼吸声太大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冷不丁一头撞上什么物件,疼的它眼冒金星。
“艳艳,睡不着?”
苍天呐——
这熟悉的声音,就算丹斐不回头也知道撞上的谁,小胖鸟心中默默流泪。
师父说得对,鸟的一生中,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傅清寻是有些意外,他伸手将丹斐拢于掌心中,轻轻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这么晚了,还出来做什么?”
当然是逃跑啦!
可是这句话丹斐不敢说,只能抱着它的手指撒娇:“啾啾啾。”
“是来找我的?”
“……”
罢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傅清寻心中顿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滋味有些奇妙,他不由自主嘴角上扬。
“我在院中练武,你不必出来找我。”他动作很轻地捧着丹斐放在自己肩头,收了弓往屋中走去。
“这王府每到夜晚,奇门遁甲的机关就会打开,常人不会灵力自然不会发觉异样,你吃了我的玉露丸已经积攒了些许灵力,别乱跑,会迷路。”
对方清冷的声音听在丹斐耳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往日沉浸于对方容颜的小胖鸟第一次感受到杀意。
就像当初它被这人捡回来时,对方捏紧它质问东焱帝的下落一样。
“啾啾啾!”
——懂了!我真的懂了!
我再也不乱跑了!
傅清寻微微皱眉:“你听得懂我说话?”
丹斐傻眼:“……”
它连忙装聋,东看西看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傅清寻见状,心头的疑团稍微散开了些,毕竟当初用灵力探寻了这血雀一番,一无所获。
“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啾……”
丹斐垂头丧气地趴在对方肩头,一向好吃懒做浑浑噩噩的小胖鸟终于有了鸟生的第一个目标。
它一定要,逃出昭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