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被迫的,也不是主动的。那你到底为什么想去做?”殷华的那股倔劲又上来了,不依不饶地问,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
“我想做就做了,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但是觉得这些都无所谓,其实是可有可无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你没有追求的原因。”
把话说出来了,殷华才发觉自己当初和蒋问说的,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的事。
不存在完美的人,傅赐玉也是。他的问题,就是在这里。没有什么事能抵达他眼底,万般俗事都不值得上心。
“你知道吗,你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别人花了几千倍几百倍努力也很难换来的成功。你却满不在乎。”
他讥笑着反问:“获得的成就就一定要像你一样炫耀?”
这话把殷华问的一噎,“不是炫耀,是我希望能,最基本的尊重你获得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
“是,这是你自己的事,你当然可以觉得没必要。好,既然说到这个问题,你觉得你在意过什么?任何事都是无所谓的,就没有什么能牵动一点点,你发自肺腑的心思呢?这样活的有什么意思呢?”殷华喘着粗气说着。她明明没有做任何剧烈的运动,但就是觉得胸闷得喘不上气。
话一出口,殷华就觉得不对。
她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傅赐玉?就像她之前说过的话,她是谁?凭什么指责他这些?
她越界了。
两人都静默无言地面对面站着,却别有默契的都别开了头,不去看对方。
“……我说的太多了。”
“对不起,傅学长。”
终于是把这一段时间所有的话吐露了出来,她也没有脸再见傅赐玉了。
这般心思,被剖开坦露出来,是真的卑劣不堪。
傅赐玉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
他想过殷华若有若无针对他的理由,但是没想过最后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
仅仅是因为,嫉妒他?
他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是他知道,现在所拥有的,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这样活着真的很没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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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华拉开门回来的时候,蒋问和滕莲刚刚赶回排练室,从谭平等人口中听说了她和傅赐玉的事。
“花花!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傅学长有事,最近月考又要到了,心情不太好,可能暂时不会来我们这边排练。我们把原本的排练计划往前提,先把他不在的剧情练好。”他们听到殷华这样说,白净的脸上平淡无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迹象。
这反而是不太对劲的。
“好了好了!都是小事,十一月就要演出了还在这里磨叽!都给我回岗位上去!”殷华大大咧咧地说着,像是看穿了别人怀疑的眼神一般,又和以往并无两样。
其他人也不知道他们在门外说了什么,只好将信且信的都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排练。
蒋问和滕莲也只能面面相觑。殷华不愿意讲,那就可能不是什么好处理的事。问了,怕是要在伤口上撒盐;不过问,又显得不好。
蒋问想起了几天前和傅赐玉来找他谈话,心下一慌,大概是知道了是为什么。
他可以说是对这两人都很熟悉,所以他明白殷华和傅赐玉都有性格上的缺陷。
殷华不甘于平凡,事事都想去抗争;傅赐玉对琐事都不上心,而傅赐玉——可以说他没有心。对什么事都不在意,没有太多的“人性”。
太过尖锐碰到了过于平稳。
矛盾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存在了,现在只是彻彻底底的爆发了出来。
蒋问想着事情的时候,滕莲却注意到,殷华在台下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捂住了嘴,身体在止不住的微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