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娘子,倒是会洞察人心,好生机灵呢。”
众人无语,怕是只有傻子才猜测不出。
见夏明月圆溜溜的肚子,陈四郎双手放在托在颌下,一脸羡慕的问道
“未想妹妹竟嫁了人,这快就有了孩子,真是好福气呀,今日可是来街上做衣服的?”
“想做些孩子的衣服被子,今日才来逛逛,竟不想四郎这绣坊竟开到了临安,想是在宜春赚了不少!”夏明月衷心替他高兴,她还是十分欣赏陈四郎的才华,生意也是做的精。
“那宜春绣坊现在不用我操心,我便想着来临安看看,毕竟这里达官贵人多,眼光也是独特,妹妹不知四郎现在临安也算是有些名气了,虽才开了三月,但已有了老主顾了。”陈四郎一脸娇傲之色。
正说着话,门外一衣着富贵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小厮大摇大摆的走进铺中,掌柜连忙迎了上去,说道:
“哎哟,张大管家,您来了”
那张大管家,瞥见陈四郎正在铺中眉头一皱,径直走了过去,带着威色说道:
“陈东家,还有闲情雅致与他人闲谈。”
夏明月见陈四郎翻了个白眼瞬间换上了一副官方笑脸,回道:
“大管家,您定的衣物我陈四郎定不会误了交付的日子,这不是还有半个月吗?可别心急呐!”
张大管家丝毫未有掩饰双眸中的厌恶之色,缓缓说说道:
“现在事情有变,那些衣物三日后便要。”
陈四郎面上浮现一抹难色,赔着笑道:
“三日之内做完,怕是有些赶不急,那长袍的福禄刺绣还未完工,提前赶制怕是做工就差些。”
见陈四郎语气推脱,张大管家冷哼一声,背着手环顾这铺子,语气带着说道:
“三日后如若不能如期交付,怕是你这铺子在临安也是开不成了。”
夏明月脸色一冷,好大的口气..
陈四郎怔住,这铺子才有些出色,若是因为这一单生意关了铺子,那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咬了咬牙赔着笑道:
“大管家莫急莫急,三日时间是短了些,不过今日开始四郎便与绣工一起连夜赶工,定是误不了事。”
“哼!何必刚刚说那些废话,三日之后你送到府上,若是做的不好,小心你的狗命!”张大管家甩了袖子转身出了铺门。
陈四郎躬身撒手,恭恭敬敬的送那张大管员出了门。抬发见人已走过,起身狠狠的呸了一声,骂道
“狗仗人势的东西!”
陈四郎神情忿忿,夏明月劝道:
“四郎,在临安开门做生意,就是没有宜春那小地方如意,怒气可勿要走心,你即忙着,我便先走了,这孩子的衣服我先便去别家绣坊做,过几日再来做些别。”
陈四郎一听夏明月要去别家,娇嗔道:“妹妹怎能当着四郎的面说要去别家,这秦府的订单三日后交了,四郎便先做妹妹的,定是急的。”
夏明月倒是了然刚刚那张大管家为何口气如此大,秦相府中大管家怕是朝中五六品的官员看见了,怕也要溜须拍马一番。
不过秦府做衣服怎么会到这个才刚刚开门三个月的小绣坊来做,实是有些奇怪,不过也是为陈四郎高兴,能与秦府搭上供应关系,从生意角度看倒也不是件坏事:
“四郎这生意都做到了秦相府,真是恭喜恭喜!”
陈四郎唉声叹气的说道:“四郎要是知道这将死之人的衣服,如此难做事端多,定是不会接的。”
夏明月一怔,问道:
“四郎,相府谁要死了?”
陈四郎环顾四周,神犹兮兮的俯身说道:
“秦相”
清和神情一变,问道:
“秦相相听说只是生病,怎么就要死了?”
陈四郎见清和主动与自己说话,连忙凑近了他神秘兮兮的轻声说:
“我看见的!”
见众人一脸好奇副样,陈四郎招呼着坐下,喝了茶徐徐说:
“我本也不知道这张大管家是秦府的,半月前这张大管家来定制衣物,说主家病了需要上门量身,我也不想接的,但是未想对方出手阔绰,给了五十两定金,我想这家一定是临安的大户,便就应下了。可未想竟是半夜接我去量身,那府院极大,那量身的老头,啧啧啧——身上瘦的就只瘦下一把骨头了,面色极差,看着就是没几日光景的样子。出府时,我瞧见后门的旁上放着两个被拿下来的灯笼,上面写着秦字,猜定是秦府没错了。前几天我在铺子听来做衣服的官家娘子们闲聊,说是秦相病了,想到那快死的老头定是秦相。”
听陈四郎眉飞色舞的说完,夏明月暗思秦府在陈四郎这新开的铺子里定制寿衣,应是怕走露秦相即死的消息,她记得秦相一死,宋高宗下旨让秦熺致仕(退休),看来朝廷马上就要更新换代了。
在这个时间点,赵元永被秦熺推荐去衢州平定叛乱,想正是因为秦相时日不多,他要此时有所动作才对....
这朝中怕是...风云有变...
出了陈四郎的铺子,夏明月觉阳光照的十分晃眼,接过思柔的帷帽戴上,清和一脸凝色跟在后面,忽然觉得侧巷有人影一闪,他警觉的看过去,路上行人匆匆而行,倒是未见可疑之人,便转身跟紧了夏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