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叟所化剑光迅若闪电,在刹那间连闪十二次,每次都幻出八道剑芒,七假一真,放眼望去,漫天尽是辉煌剑光。
一气之间,金蟾叟击落了九道飞剑,虽然还是有三道飞剑硬撞在剑光上,一一爆开,炸的剑光忽明忽暗,但仍是被剑光强行冲破了阵法,直奔司徒玄略而去。
司徒玄略的脸色终于露出几分凝重,左手五指在“血裳绝仙剑”上连弹,荡漾起一圈圈气机涟漪,接连不断地撞在剑光上。
剑光倏然收缩,显出握剑的金蟾叟。
此时金蟾叟周身有白色光华流转,剑气缭绕,他深吸一口气,剑势一变,犹如春雨润物无声,似是一汪春水绵绵不绝,剑气似烟雨茫茫,泼洒落下。
司徒玄略的身形一闪而逝,以“星转斗移”于刹那间来到金蟾叟的身后,因为宝甲的缘故,只能对着金蟾叟后脑一剑刺出。
金蟾叟早有防备,反手负长剑,于千钧一发之际挡下了这绝命一剑。
紧接着金蟾叟气势猛然暴涨,手中长剑更是有肉眼可见的剑芒吞吐不定。
司徒玄略向后急退。
金蟾叟身形凭空侧转,手中长剑横掠。
金蟾叟不得不放弃司徒玄略,转剑回守。
剑气似如东海大潮,在大潮之中,一道圆月剑光升起,如沧海明月。
金蟾叟一晃右手,两指间夹着一道金色符篆。
这道金符不是金蟾叟临时书就,而是提前写好,存放于须弥宝物之中,无论符纸本身,还是画符所用的笔墨,都绝非凡品,符纸是以天雷木制成的纸笺,自带天雷之气,笔墨则是掺杂了蛟龙鲜血,又隐含龙威,最后再由金蟾叟亲自执笔以古篆书就一个“镇”字。
此符珍贵程度可想而知,也正因为珍贵无比,金蟾叟先前才迟迟没有用出。
金蟾叟一挥手,这道“镇”字符轻飘飘地落在司徒玄略身上。
司徒玄略的身形骤然凝滞,动弹不得。
金蟾叟又是一挥手,飞出三道雷符,化作三道雷霆轰向司徒玄略。
三道雷霆临身,司徒玄略不惊不慌,以“剑骨”硬抗三道雷
霆而毫发无损。
金蟾叟脸色变得凝重无比,他听闻过“剑骨”的名声,但从未见过,今日得见,方才知道其中不俗之处。
不过他既然能够位列儒门七隐士,自然不仅仅是符篆上的手段,手中长剑一震,生出冰冷的森森阴气,剑身上仿佛有冤魂缠绕,阴冷悲戚之意瞬间充斥此间。
这门剑气可谓是完全摒弃了儒道两家的堂皇大道,走入一条崎岖难行的小径之中,实是已经与邪道功法相去不远,不过与寻常邪道中人又有不同的是,金蟾叟因为境界极高的缘故,距离所谓的阴之极致已经不远,只要臻至阴极之境,再阴极阳生,便可重回大道。
一剑如同孽龙,刺向司徒玄略。
司徒玄略伸出双手,“血裳绝仙剑”再生变化,彻底化作无形,在掌间绽起血光,徒手将这一剑握在掌中。
金蟾叟手中长剑一震,竟是由实转虚,不但趁机脱离了司徒玄略的双手,而且还直奔他的胸口而去。
司徒玄略不敢大意,一掌向前推出,氤氲在他掌间的血色剑光激射而出。
下一刻,司徒玄略的胸口绽开一朵血花,不过金蟾叟也不好受,被血光穿过咽喉,流血不止。这便是“血裳绝仙剑”的威力所在了,长生地仙尚且不能防备,更何况是天人造化境。
一道极淡的红线在金蟾叟身后诡异闪现,细如毫发,若不凝神细看,根本让人无从觉察。在接近金蟾叟后脑的时候,那丝血线刹那间凝实,化作一柄血红色的三尺长剑,剑身上波光粼粼,似是血光涌动,却不见持剑之人。
在千钧一发之际,金蟾叟堪堪偏开头颅,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夺命一剑。不过还是被剑气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剑痕。
金蟾叟迅猛转身,朝着自己身周八方出剑,不留丝毫间隙,将司徒玄略暂且逼退,然后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血痕,脸色阴沉,“‘七杀剑诀’。”
司徒玄略并不答话,挺剑上前。
金蟾叟与司徒玄略刚一交手,顿时陷入缠斗的状态之中,只见得司徒玄略剑出如龙,一道道血光闪烁,掠出一道道久久不能消散的轨迹,剑气蜿蜒纵横,犹如无孔不入的绵绵春雨,散布金蟾叟的周围,无孔不入,无所不在,结丝成网,疏而不漏,若是金蟾叟不敢正面硬拼或者稍为犹豫,立即就要被千万剑气形成绞杀之势,所以即使不想拼也非拼不可了。
如果仅仅如此,“七杀剑诀”与那些寻常剑招也无甚区别,金蟾叟出剑应对就是,远不能算是仅次于“北斗三十六剑诀”、“太阴十三剑”、“慈航普度剑典”的第四大剑诀,关键在于全力催动“七杀剑诀”的时候,金蟾叟体内的鲜血也随之涌动,竟是生出一股要破体而出的感觉,若非金蟾叟是纯粹武夫,体魄凝练,近乎于不漏之身,可以自如掌控自身气血,换成其他人,早已经是七窍流血。可就算如此,金蟾叟的几处皮肤也向上凸起,其下仿佛有活物一般不断游走各处,似是有什么事物想要破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