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谷玉笙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既然李非烟这样说了,那么李道虚多半就不会看了,老宗主何时受过旁人的挤兑和胁迫?
李道虚见李非烟朝自己走来,只得伸手作停止之状,叹道:“本以为你这些年来修身养性,脾气能改一改,看来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李非烟又坐回自己的坐位,道:“既然师兄知道我的脾气,又何必多此一举地问我。”
“好,就依你的意思。”李道虚笑了一声,竟是应允了李非烟的提议,这让谷玉笙大吃一惊,只觉得老宗主的心思难以琢磨,继而又萌生出恶毒揣测,难不成老宗主和这个小姨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否则为何如此纵容李非烟?可她转念一想,没有这样的可能,如果两人真有私情,那么当初李非烟被张静修所擒之后,李道虚就不会无动于衷。念及此处,她忽然想到了一个更让她心惊的可能,这其实就是李道虚的本意,他不过是借着李非烟的由头说出来了而已,这也是李道虚为何不问别人而问李非烟的原因,就是因为李道虚熟知李非烟的性情,料定李非烟一定会这样回答。
谷玉笙心中生出一股莫大的惶恐,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起来,被大袖遮盖了手背的双手下意识地握成拳头。
李道虚看了下两个信封,先是把放着李谨风供词的信封交还给陆雁冰,然后撕开了放着四位堂主供词的信封,不过百余字,一扫扫过,就算是看完了。
李道虚看完之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又从陆雁冰手中拿过第二个信封撕开,这次的供词要多一些,不过李道虚还是一目十行,很快就将其看完,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神色,只有平静。
“明心。”李道虚突然唤着李元婴。
李元婴立刻起身,“弟子在。”
李道虚举起手中的供词,问道:“你知道这里都牵涉了哪些人吗?”
李元婴的心头已经涌现出不好的预感,脸色微白,“弟子……不知。”
李道虚把手中供词一递,“那你就好好地看一看,看完了之后,给我一个交代。”
李元婴接过供状,飞快地看起来,可只是第一眼,就让他大惊失色,然后他越看越心惊,脸色越发苍白,待到他看完时,拿着供词的双手竟是开始轻微颤抖。
李元婴猛地抬起头望向李道虚,“师父……这……这都是不实之言,是污蔑之言,这些人为了脱罪,故意攀扯,还望师父明察。”
“不实之言。”李道虚不置可否,不经意地扫了李玄都一眼,李玄都安静地坐在那里,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
李道虚道:“把供词也给紫府看一看,听一听他是怎么说。”
李元婴虽不情愿,但也只得将走到李玄都的面前,把供词递给李玄都,“紫府,请看。”
李玄都终于收回视线,好似刚刚回神,接过供词,扫了几眼,沉吟不语。
李玄都问道:“紫府,怎么不说话?”
李玄都回答道:“我与三师兄有旧怨,既然牵涉到了三嫂,那我不应说话,否则要被人说是公报私仇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谷玉笙,谷玉笙的脸色更是雪白一片,没有半分血色。
李玄都也望着谷玉笙,道:“三嫂,这上面说,你是幕后主使,胁迫李谨风,指使四位堂主,又勾结上官莞,意图陷害我。”
谷玉笙也有几分急智,不去回应李玄都的话语,而是对李道虚急声说道:“老宗主,这是污蔑,分明是这些人为了脱罪,故意攀扯,我愿与这些人当面对质。”
李道虚不去看她,而是望向张海石,问道:“二先生,你觉得呢?”
张海石面无表情道:“回老宗主,是不是清白,有没有污蔑,一查便知。”
李道虚点了点头,“李堂主,把谷玉笙带下去,此事仍是交给冰雁办理,司徒堂主协同办理。”
陆雁冰一喜,大声应道:“是。”
司徒玄略也起身应道:“谨遵老宗主之命。”
谷玉笙却是满脸绝望,望向李元婴,“明心……明心……”
从始至终,李元婴都是低着头,没有看谷玉笙一眼。
李道师起身来到谷玉笙身旁,沉声道:“三夫人,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