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绢问道:“那你是不是对她居心不良?”
李玄都点头道:“是了,秦姑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直到今日才发现,我原来已经与秦素神交已久,说是寤寐求之也不为过。”
白绢也不知该喜该怒,轻声道:“既然你喜欢秦素,那你又何必、何必与我……”
李玄都好奇问道:“与你怎样?”
白绢却是真有些酸楚了,带着几分负气道:“与我说那些不要脸的话语。”
李玄都语中带笑道:“因为我是登徒子啊。”
白绢也不是傻子,此时也有些回过味,底气不足道:“你……你是不是知道了?”
李玄都一脸茫然道:“知道什么?”
白绢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总在这个登徒子面前吃瘪
,换成别人,韩邀月也好,还是别的什么公子也罢,哪次不是一眼就看穿了他们那点小心思?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白绢越想越乱,干脆也不想了,拿出过去八风不动的本事,眼观鼻鼻观心,不去搭理他。
人越是想要静下心的时候,往往静不下心。就像脑子里想着今天早睡的时候,常常早睡不了。
白绢越是不去想那个近在咫尺的家伙,可思绪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那边飘,如今的这个人,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与过去那个紫府剑仙联系起来。紫府剑仙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的煞星,死在他手下的,不说无名小卒,就说江湖上有个名号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更何况紫府剑仙还是清微宗的四先生,曾经与三先生争夺宗主大位,并且是差点做了宗主的人,那心机手腕想来也是不缺的。
想到这里,白绢微微斜眼,用余光扫了眼自己身旁这位。
半点看不出杀伐果断,脸上的笑就不像值钱一样,说好的冷酷呢?说好的煞星呢?
紫府剑仙?剑仙个屁。
她忽然想起自己一位远房表姐对自己说过的话语,这男人呐,熟悉之前和熟悉之后是两个人,成亲之前和成亲之后又是两个人。不管多成熟的男子,总会有孩子气的一面,尤其是在女子面前。你若觉得他有些孩子气,不奇怪,那说明他没有把你当成外人,待到你觉得他全是男子气概的时候,那就说明他已然把你当做一个陌生人了。
白绢当时对这番话感触不深,表姐还特意打了个比方,一众女子相处的时候,是不是笑闹无忌,什么闺房笑话也敢说,丝毫不逊色于男子,可要到了男子的面前,是不是又变了一个模样?笑不露齿,听到半句荤话都要脸红。在自家兄弟面前,不说力拔山兮气盖世,也相去不远了,就差把弟弟的头盖骨给掀起来,可在外人面前,那就是弱柳扶风,连酒葫芦的塞子都拔不出来。
事到如今,白绢却是有些感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