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李玄都瞬间消失,躲过了北方多闻天王神像横扫的宝伞,其身形出现在北方多闻天王神像的右侧,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同样一刀横扫在神像的腰部,虽然未能将其拦腰斩断,但也将其直接扫飞出去,将鼓楼撞塌小半。
另外两座神像则是直奔苏云姣而去,以苏云姣的修为,若是仅仅对上这两座神像,危险不大,就算一时半会儿拿不下,自保最起码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就在此时,那名手持血剑侍女也从石碑上轻飘飘地落下,直奔苏云姣而来。
李玄都自然不能坐视苏云姣被人一剑偷袭刺穿后心,身形一掠而出,瞬间来到东方持国天王神像的身前,以刀腹将其拍退。
苏云姣一怔,然后就听李玄都道:“身后!”
苏云姣立刻生出警觉之意,猛地转身,只见那名持剑侍女已经距她不足三丈,若是没有李玄都的提醒,她怕是要被此人一剑穿心。
苏云姣心中即惊且怒,不再去管两尊天王神像,转身迎上这名面容普通的女子。
侍女举剑前刺,血红的剑身扭曲如一条毒蛇,剑尖如毒蛇吐信,在这一瞬间,这抹血色一分为多,分别刺向苏云姣的眉心、咽喉、心口、小腹等要害位置。
若论剑术修为,修习“慈航普度剑典”的苏云姣明显在对手之上,当即以剑画圆,以脱胎于拳术“揽雀尾”的“覆水式”,轻描淡写地将女子的剑势全部锁住,同时连消带打,扫向女子的咽喉。
苏云姣在其姐姐苏云媗的影响下,自小便是嫉恶如仇,虽然不会滥杀无辜,但是对于邪道中人,从来没有半分手下容情。而且以今日所发生之事而言,这些邪道之人也的确是死有余辜。
慈航剑气轻轻扫过女子的咽喉,剑锋未能触及皮肉,留下一条细细红线,只是女子浑然未觉一般,仍旧出剑,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剑如毒蛇,而是整个人如一尾毒蛇,绕着苏云姣游走不休,同时手中之剑不停,如雨点一般朝着苏云姣急促而落。
苏云姣被激起了几分怒气,直接以剑对攻,分毫不让,一时间只闻连绵不绝的破空声和金石相击声,几乎连成一线。继而又有剑气破空之声,好似夏日时节的疾风骤雨,嗤嗤之声刺人耳膜。
在苏云姣看来,这名女子的剑术虽然诡异,但是其剑道修为不过尔尔,单纯斗剑,绝不是自己的对手,要不出她的身法太过诡异,每每都能在危急关头强行躲过自己的剑式,而且其体魄也颇为奇特,咽喉和胸口两次中剑却都是无关紧要,否则早就可以分出胜负乃至生死了。
另外一边,李玄都足下一点,震碎了脚下的石板,整个人高高跃起,一刀朝着东方持国天王和南方广目天王神像劈下。
因为这一刀既要帮苏云姣解围,又要防备那名持扇的中年文士突施杀手,务必不能有半分闪失,故而李玄都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气机浩荡,以至于他持刀的右手和右臂都被霜白之色的剑气完全笼罩,携带着凛冽破空之声,如一条龙卷横扫而过。
两尊天王神像顿时四分五裂,只剩下两个头颅骨碌碌地滚落在地。
然后李玄都抬头望向站在天王殿屋顶之上的中年男子,两两对视。
中年男子仍是无甚惧色,“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轻摇晃动,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好似在讥讽李玄都的不自量力。
李玄都收回视线,双膝微微弯曲,然后猛地一跃而起,御风凌空一般,向那中年文士掠去。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冷美人”随着他的前行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在刀锋掠过之处,留下了一线肉眼可见的冰霜痕迹。
刀落。
在中年文士的视线中,尽是霜白色的剑气,如雪山雪崩一般,汹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