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她面色实在是不好,也就没有强留,让她速去速回。等她离开东宫之后,太后才问太医令:“昭宁郡主身子如此孱弱,于子嗣可有妨害?”
太医令低头苦着脸,他是真不想说,谁不知太子殿下想娶昭宁郡主,可这两人身子都弱到极致,他要是说有妨害,下一个气晕太子的估计是他。
宣平候都被问斩了,王侍中都革职悔过了,他一个小小太医令哪里经得起太子殿下折腾?
可问话的是太后,他敢糊弄吗?
“回太后,这生子讲究缘分,民间也有身子健朗的夫妻,一生也无子。”
太后瞥了眼打太极的太医令,终是没有为难他,继续刨根问底。
她的孙子,她自己心里清楚,认定的人和事,绝不会更改,她还能阻止得了?
宫女住所也是在掖庭宫或是掖庭宫之后,似卞先怡这等舞艺卓绝,领舞的宫女,有属于自己单独的屋子,她今日没有去教坊司习武,而是称身子不舒服回了屋子休息。
宫女将沈羲和领到她的住所,沈羲和看到她坐在屋外的院子里,石桌上摆放了些许茶点,似乎在等人。
看到沈羲和,她起身相迎:“郡主,恭候多时。”
沈羲和打量她一眼,她今日穿了一身绯色长裙,抹了艳红的胭脂,眉间点了鲜丽的花钿。看起来真的明媚动人,十分惊艳。
“看来,你知晓我为何来寻你。”沈羲和走上前。
卞先怡伸手:“郡主请坐。”
沈羲和也有些累,她大大方方坐下。
卞先怡在她对面落座,为彼此倒了一碗饮子:“郡主是想知,我为何要谋害郡主?”
沈羲和静静看着她。
卞先怡笑意盈盈,美艳不可方物,端起茶碗:“先怡先同郡主赔罪。”
说完,双手捧着茶碗一饮而尽。
沈羲和不为所动。
卞先怡放下茶碗,左手搭着右手,轻轻放在腿上,坐姿优雅:“郡主如此聪慧伶俐,定然知晓此非我本意。”
“谁指使你?”沈羲和淡声问。
卞先怡笑容加深,红艳柔软的唇笑意扩大,笑得有些晦涩,她微微摇着头,发间垂下的步摇珠链晃动着夺目的光:“恕先怡无可奉告。”
沈羲和眼瞳微眯:“卞大家,你以为你在深宫,我便动不了你?”
“郡主身份尊贵,先怡命如蝼蚁,郡主便是直接打杀了先怡,也无人追责。”卞先怡笑容依然明丽,“这一点,我知,郡主知,对我下令之人亦知。”
“你……”
沈羲和正要说些什么,抬眼就看到有血从卞先怡的唇角,眼角,鼻孔与耳朵流出来。
她依然面带微笑看着沈羲和,张嘴吐出更多的黑血:“郡主,要当心……”
话未说完,卞先怡就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