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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初见(1 / 2)


十三年前,沉星岛。

楚澜今天没上早班,但昨晚被他亲妈按在书桌前做了一晚上的应用题,从十二点直到凌晨,早上才补的觉。他本来认字就挺费劲,结果他妈还给他跳了个级,从学前班水平直接无缝衔接到小学三年级,楚澜只好一路起飞,懵逼到尾,一闭眼梦里全是在高速公路上奔跑着递文具盒的甲乙丙丁,中午被喊起来上班时都感觉眼前有重影儿了。

他妈楚寒梅靠在门边看着自己亲儿子歪歪斜斜出门,走路仿佛都顺拐了,她问楚澜:“今天谁打谁?”

楚澜在原地蹦了一下,试图把顺拐的手脚调回来,闻言头也没回:“不知道,好像是有人要攻擂。”

“无聊,”楚寒梅翻了个白眼,“擂主是谁,狗日的天狼?”

“无聊你还问?”楚澜不是很明白他妈这种心理。

这是他跟他妈在沉星岛上生活的第16个年头了——他妈可能更长。但自从楚澜记事起,楚寒梅女士就一次也没去南斗赛场看过打拳。

“反正不是我。”楚澜说。

楚寒梅理了理新做的羊毛卷,是街口小刘用旧卷发棒和烧红的铁钳烫的,烫的很杂乱,有的地方还不太卷,头顶上有两根有卷过了头,两个背对背的小卷在头上一弹一弹的,楚澜觉得她看起来像只天牛。

天牛发话了:“你最好记得,是海里的王八都不能是你,如果你敢上台,老娘就把你打成王八。”

楚澜被她耳提面命了很多次,做检票员可以,但不能上台打架,早已习以为常,但他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对楚寒梅的王八论发出疑问:“昨天背‘大海里谁最大’的时候,你不是说王八就是团鱼,能吃的,海龟才生活在海里吗?”

楚寒梅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对他唯一听进去了的科学知识点了个赞,然后露出一个虚假的饱含威胁的笑:“但你要是敢上场,海里游的龟种马上就多王八这一条。”

楚澜:“……”

“你帮我下一注吧。”楚寒梅想了想又道。

“给谁,狗日的天狼?你不是不看吗。再说工作人员参与赌拳会被护卫队叉起来钓鲨鱼。”

楚寒梅拿过挂在卷帘门边的帽子,冲出去冲着楚澜一头杂毛的后脑勺用力一扣。

“你他妈天天都赌,以为我不知道?——下班回来把你赢的钱上交,滚。”

楚寒梅一指门外,楚澜捂着头忙不迭跑了。

楚澜走出低矮的平房区,撑船穿过贯穿整座沉星岛的小河,沿着铺满白沙的小路慢慢往岛的北面走着。

现在是八月了,都说七月流火,但楚澜觉得一点儿也没变凉快,海风里还是夹杂着炽热因子。他穿着短袖短裤,因为沉星岛上四季如夏,一年四季都是艳阳高照,碧空如洗。

白云翻滚过天边,堆在一望无际的椰子树和棕榈树顶上,有海鸥掠过海平面,远处隐隐传来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楚澜眯起眼拿手在眉间搭了个凉棚往远处看,岛中心有座钟楼,早上十点敲一下,下午一点敲两下,代表北面的南斗拳场开赛了。当然也有敲三下的时候,但那通常意思着要死人了——那代表着北斗赛场开赛了,不是什么好兆头。

——事实上,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休闲娱乐度假的海岛,这里是沉星岛,是一座在全球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岛。它诞生在一片一望无际的不知名海域上,被一条从海域里延伸出来的小河分成两块,大的那部分除了一座钟楼,还有两个赛场——南斗赛场和北斗赛场。南斗赛场是打拳的地方,而北斗赛场是栋回形高楼,里面有无数个格子密室。

而小的那部分,就是岛上各种工作人员的“家”。

星钟敲了两下,人群从四面八方钻出来,往北面的南斗赛场涌过去。这些人都是“客人”,来看打拳的,或者运气好还能赶上看不怕死的挑战北斗。楚澜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进来的,事实上没有人知道进岛的方法,当然也就不知道出岛的方法。他只知道进来是要花大价钱的,然后就会有人用一种特殊的手段把客人运进来,再用同样的方法运出去,路线全程保密,客人不会知道。

不过……楚澜在这看了16年,也没明白两个人互殴有什么好看的,值得花那么多钱千里迢迢来看。他加快脚步,抢在人群前挤到了检票口。

这是他的工作。他妈是岛上开小卖部的,他是南斗赛场的检票员,在岛上没有工作也会被叉起来钓鲨鱼的。

南斗赛场是个像鸟巢一样的建筑,中间塌下去一块儿,封着顶不露天。楚澜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了。

拳手和工作人员有特殊通道,一般不从大门进,排队的都是客人,但楚澜并不会因为他们是客人就给好脸色,他拉着脸推走堵门的塑料杆,抓了把头发,暴躁地冲队伍第一个伸出手:“证。”

那个人看了他一眼,递上一张蓝色的身份卡。

在沉星岛上,不可以得罪的人很多,护卫队和管理层都不能得罪,如果列个单子可以写两大页,但排在最尾的,一定有两个名字:楚澜和楚寒梅。

不能得罪楚寒梅是因为高层下令,不管她做什么都对她网开一面。而不能得罪楚澜是则因为他是岛上唯一的检票员,业务能力出众,天狼有时候会帮他顶班,但他要上场不会常来。如果得罪了楚澜,那么岛上就没有检票员了,护卫队很难从稀奇古怪的岛民里选一个各方面都过得去的出来撑这个门面,而且从岛外再带人也是很麻烦的。

楚澜看着那张身份卡,用两个手指搓了搓,仰头对着阳光打量了下,名字后面没有星辰代号,是个普通客人。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他就确认出了卡的真伪,推开门示意那个人进去。

一晚上的应用题折磨让楚澜只想赶快回家再补一觉,他打哈欠打的眼泪都出来了,后面干脆直接接过身份卡瞟一眼再一搓,头都懒得抬,用一秒时间确定,让队伍流水似的往前流。

搓了一百多个吧,今天人不多,后面还有十几个,楚澜眼泪快掉下来了,小痣周围都揉红了,他捏了捏因为长时间做同一动作而长出厚茧的手指头,艰难地开口:“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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