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响起了闷雷,轰隆隆的一声由一声,雨水还没有下来,天空就已经开始打起招呼来了。
眼见着要下暴雨,病人们也都没有久留,早上草草看完,抓了药就赶紧回家了。
一些人家要赶紧回家手晒刚收的稻米,收衣服,还有喊自家的孩子汉子回来。
宋家的小医馆也终于偷来了半日的清闲。
宋茯苓吸了一口闷热潮湿的空气,决定和白青趁着有时间把羊毛剪了。
“相公~快走快走,雨要下下来了!”
“你不要急,慢慢来,我自己可以应付来!”宋茯苓快速走着,白青急着拦住她。
他本意是想自己来剪羊毛就行了,但是宋茯苓非要过来凑热闹,她还怀着孕脾气更加执拗了些,越不让去便越想跟来,白青犟不过她只好小心翼翼护着。
雨水已经大滴大滴地砸了下来,吧唧糊人一脸,白青护着宋茯苓赶紧躲到羊棚里。
羊棚就在山脚下,他们建新房的时候,专门在山脚下圈了一块地,把羊棚重新加固了一下,上有顶外有围栏,不仅风雨不侵,还好清洁打扫,外面的土地上已经变的泥泞,羊棚中还是干干净净的。
宋茯苓跺了跺脚,把脚上沾染上的泥土清理掉,还给白青拍了拍衣袖,白青帮她整理了下凌乱的发丝,摸了摸有些潮湿的发丝,有点担忧:“没有淋湿吧?”
“没有没有,就沾上一点点水,一会就好了。”宋茯苓笑着把头发重新系好。
因为待会要剪羊毛,两人都穿着短打,十分轻便简单。
“咩~~咩~~~”一群羊看见主人来了,皆咩咩叫唤起来。
宋茯苓和白青这几月一日比一日忙碌,少有时间能折腾这些羊的,就请了一位老爷子帮他们放羊,每月十文,老爷子有钱白赚自然欢喜的答应下来,放羊而已,只是看着他们别跑丢了就好,更别说还有一条十分能干的小黄狗帮他看着,几乎也不用他做什么。
夏日炎热,小羊们身上披着厚厚的羊毛也有些闷的受不住,更别说那三只成年的羊了,看那身上厚厚的羊毛应该是从来没剪过的。
宋茯苓扫视了下四周,小羊们睁着滴溜圆的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们,然后就听到她温柔笑了下就对大黄狗道:“大黄快,按住它!”
“汪!”大黄一把出击,张开血盆大口咬住那头公羊的喉咙,公羊悲愤地咩咩叫倒了下去。
羊群骚动了一下,不敢上前。
“相公,快来!”
“好!”白青拿起磨好的剪刀霍霍向绵羊。
“咩咩~~!”
四个月过去了,那只小黄狗也长大了,两人在那忙碌着,它就趴在一旁直直盯着被白青擒住的羊,那羊羔半点也不敢动,白青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地从脖子到屁股,一身毛剪下去,小羊初时还惊恐的乱动,后来随着身子变轻后也不再挣扎。
宋茯苓跟着后面撸羊毛,把白青剪下来的羊毛都放到大竹篓里,一头羊下去就塞了大半筐。
一般羊毛人家会把整只羊的皮毛剥下来做成毯子,或者袄子,白青本也以为是宋茯苓嘴馋了,想吃羊肉,正准备磨刀呢却听她说只需要剪刀剪下羊毛就行了。
“娘子要这些羊毛要做什么?”白青剪羊毛的手极利索,还有空跟宋茯苓聊天。
宋茯苓不答反问:“相公不妨先猜猜看?”
“嗯....做成被子吗?”
“不是哦,我要做毛衣,冬天穿着既方便又保暖,等我把羊毛纺成线了就给相公也做一个,到时候相公就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还可以给羊毛染上色做羊毛毡,萌萌软软的超级可爱,可以给宝宝当小玩偶。”
“还有羊毛衫,羊毛毯,围巾,手套,袜子……”
大启很少有羊毛制品,归根结底说是绵羊还没有大规模的饲养,西戎族向中原贩卖的绵羊多是用来吃的,清河县距上京很近,西戎族也喜欢来这边贩卖东西,宋茯苓也是运气好才能碰上有卖绵羊的。
“好,那我等着。”白青不知道她说的那些是什么,但是还是满脸期待的回应,手起刀落,一会就解下一头羊的羊毛。
“汪汪!”
“好好,到时候也给你织个围巾!”宋茯苓嬉笑着逗着狗狗。
最后一只羊解完毛后,白青一松开手它就蹦哒着小羊蹄十分欢快地咩咩叫蹭到母羊身边,母羊亲昵地蹭蹭它。
而白青的身上也沾满了羊毛。
“噗嗤,相公身上都是毛毛!”宋茯苓见白青不仅身上有羊毛,就连脸上,头发上眉毛上都粘上了毛,变成了白发白眉的模样。
白青向来爱洁,少有这样邋遢的模样,看的宋茯苓忍俊不禁,“相公现在好像一只慢羊羊。”她笑着,轻轻吹掉他脸上的绒毛。
温柔的风徐徐拂过,白青不在意地笑,从宋茯苓手中摸过来手帕,自己擦着,“慢羊羊?哪只羊像我这般英俊,对娘子百依百顺不说,做的活还又好又快。”
他心中好笑,娘子当真是小孩心性,竟然还给那些羊起了名字。
宋茯苓捂唇笑:“相公当真不害臊,我是说相公像个老爷爷!”
“嗯?老爷爷??那你是什么?老婆婆?”白青轻言浅笑地说。
宋茯苓立刻蹙眉娇嗔道:“我可是小仙女儿,等你老了我也还是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