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取了御天印神为的帝天遥开始不可一世,他变得狂妄自大,藐视旁人。
天界传出他弑父夺位的流言,他便亲自杀了那些敢说实话的人,反对他的声音越高,他便越是要逆着风浪成为天界唯一的皇。
他的暴行引来众怒,作为与他实力相差不多,又是正统继承人的御天印受到重视,甚至吸引了守旧派拥立他为王,希望他能推倒帝天遥继承帝尊之位,然而这些请求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御天印从未对人讲过原因,每日关起门来避不见人,也不关心外界发生何事。
起初帝天遥还提防这样一个随时可能绊倒他的不确定因素,可他渐渐发现御天印好似真的不在意这足以倾覆天下的权柄。
所以他越发胆大,所有违抗他的人都成了刀下亡魂,他不顾非议登上皇位,终于满足了这一辈子的奢求。
然而已经失去本心的他,又怎会记得自己最初的意愿只是单纯想活下去,而非成为一个暴君呢?
为了巩固帝天遥的皇权与统治,御天印知道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他自请落入九幽之下镇守鬼域,一生都在暗无天日之处守护那人的光辉。
他做的越多,帝天遥对他的愧疚也就越多。
为了弥补过失,帝天遥亲封御天印为夜帝,准允他在九幽建立自己的势力对抗鬼域恶灵,甚至决心只要不是谋-反,就纵容他的一切行为。
事实上,御天印也的确逍遥了一段日子,收了许多貌美如花的少女入九幽成了花海门人。
这样的行为虽引起帝天遥不满,可他并没有道出内心的埋怨。
走出那一步,以夺取神为为目的而与他做了那种事的自己,怎能要求那人忠于露水情缘?说到底都是利用关系,他沉浸在这段假戏真做的感情里实在可笑。
不过御天印的出格行为却没有止步于此,他与修界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靠江沉沙盘下了扬州的醉月楼为己用,彻底将其改造成了可供喜好男风之人玩乐的场所,一时引来瞩目。
他甚至还撰写了以风择欢与柳长亭为主角的下流读物,亲自提笔绘下一幕幕春-宫,装订成册光明正大的贩卖。
这些东西被送到帝天遥手里,他对此只有一句“污秽不堪”的评价,把东西扔到殿外,片刻之后还是捡了回来,抚平书页上的折痕,小心翼翼的珍藏起来。
自己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理由气呢?不过是利用了他达到不可见人的目的,他定是不愿见自己的吧。
帝天遥望着登基这些时日都不曾进入的云光殿,出于念旧的心思推门而入,看到那积满尘埃,不复昔日华光的王座,沉沉叹了口气。
只要站在这里,他就会想起当初自己是如何勾引父皇,如何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吸取神为,再一剑取了他的性命……
但帝王是不能有弱点的,他必须忘记那屈辱的回忆。
他命人到民间找寻貌美的少年,每天都在云光殿宠幸一位,以为这样就能抹平当初的痛苦回忆。
可执着于此,不过是把自己按在湍流中溺毙。
御天印知道他浪荡自我却没有加以阻止,不愿他过的太痛太苦,便随他开心了。
他以为自己接受不了曾对他以身相许的哥哥再宠爱别的什么人,但感情是一种奇妙而伟大的东西,他可以包容那人所有的不堪,想尽办法给他想要的一切。
这样固然是错,可他还是不知回头,哪怕在之后的日子里那人对权力与杀戮的欲-望越发不可控制,他都没有说出一字怨言,或是奉劝半句。
真正让他忍无可忍的是在数年之后,帝天遥收养了天乡羽民孤风氏的后代为义子,甚至自身精血饲喂养灵胎为己用。
仿佛看到了当初同为帝尊义子而被利用的过往,御天印自落入九幽后第一次回到九重天,不顾剑拔弩张的众位剑灵随时可能发出的攻势,长跪云光殿前。
彼时的帝天遥正在宠幸一位初经人事的少年,殿中传出不堪入耳的声响,御天印却是不为所动。
事毕,帝天遥推开殿门,怀里还抱着美人温存,明显是把这戏做给御天印看的。
“没有孤皇的准允竟然擅自离开九幽,御天印,你想造-反吗?”
“帝尊,我冒险只为劝谏帝尊莫要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不要再重复当年的悲剧了。”
“放肆,你可知自己在跟谁说话!”
“哥哥!那段痛苦的记忆是我每天都想遗忘的过去,你也为此痛苦了许多年,为何要让那两个无辜的孩子也走上这样的结局呢?”
“你懂什么,孤皇是为了他们与三界的未来才会……”
“不,你仅仅是想靠别人的痛苦抚平自己的伤痕,哥哥,这样做是不对的。”
帝天遥怒不可遏,碍着对方是他亏欠的弟弟而无法发作,便迁怒于人,握着美人的颈子,随着一声脆响,竟是生生扭断了那人的脖子。
“孤皇的对错,还轮不到你来指责,滚回九幽做好你该做的事!!”
这一次的不欢而散也就成了两人嫌隙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