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信风,姓慕,那他岂不是你……”
“岛主对我有知遇之恩,曾赐姓赐名,灵犀不敢忘记身份。这也是我将你们带到此处的原因,虞扶尘,我要你杀了慕夕月。”
慕,还是姓慕。
虞扶尘想不通这两男一女间有着怎样的爱恨情仇,所有推测都在涌上心头的一刻哑然。
“委托听雨楼暗杀夕月长老的人就是你吧,理由呢?”
对方注视着冰封在禁地中的人,沉吟良久,才出言反问:“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无需赘述也看得出是失势的慕信风被夕月长老囚禁,控制岛主使得她的势力不断壮大,借此良机打击异己,半死不活的岛主便成了慕灵犀潜伏在夕月长老身边唯一的精神支撑,他等的就是击垮夕月长老的机会。
虞扶尘不敢确认慕信风的生死,盯了半天也不见慕灵犀有解释的意思。
“他……还活着吗?”
“功体尚存便是活着的,若是心脉俱损,与死也没什么差别。”
这个回答模棱两可,更是令虞扶尘疑惑。
“信风岛主与夕月长老是亲生兄妹,当年岛主修炼九阴至邪毒功不惜入魔,只为九阴能在神州拥有一席之地,不必再被拘于南海。但慕夕月觊觎岛主高位已久,从中作梗陷害岛主走火入魔,使他至今沉睡不醒。我也不知岛主他能否醒来,但我相信,他不会放弃群龙无首的九阴。”
许是面对故人会勾起太多回忆与不舍,慕灵犀别过目光不忍再看,双拳微微颤抖,力道几乎要将他掌心的丹药碾碎。
“风知难的到来扰乱了我的计划,必须加快进程取了夕月性命,否则你师尊将会性命不保。”
“夕月为何要针对师尊,他根本不足以威胁九阴。”
“慕夕月想得到幽冥鬼瞳已不是一天两天,难道你还不知……”
见宗介在虞扶尘身后张牙舞爪比划着不让他细说,慕灵犀才猜到虞扶尘还没有察觉异样,忙改口:“罢了,趁夕月还没察觉尽快行动,切记不要对旁人提起岛主的处境,切记。”
虞扶尘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对过客更是如此,转身便和宗介一同离开,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上一眼。
好在九阴岛地形并不复杂,两人寻了偏僻角落暂歇,虞扶尘撕着布条擦拭颈间伤口渗出的毒血,见宗介的眼神有意躲闪,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你和我师尊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怎会这么问?”
“初次见面时你对他满怀敌意,今日倒是对我爱答不理,我有理由怀疑你对他有所图谋。”
宗介叹气,自知说出实情只是徒增麻烦,就算对此抱有愧疚,他也不得不把任务放在首位。
“别说这些了,你的任务是刺杀夕月长老,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我的?难不成云无欲那厮还差别对待。”
“你除去夕月的同时还需要从她那儿取得往生蛊,这本是我的任务,但能够看出跟在她身边的那个老女人非常难缠,所以我来牵制她的行动,由你趁机下手。”
有时候想的太过周全也很无趣,对于被规划好而毫无悬念的未来,虞扶尘总是不屑一顾,旁人善意的提醒也是充耳不闻,极其敷衍的“嗯嗯啊啊”应着,实则想的却是如何出人意料。
一路轻手轻脚到了夕月长老寝处,死夜被灯火映的有如白昼,她富丽堂皇的住处可与圣殿相媲美,仅仅是外壁的装潢都镶金嵌玉,好不奢华!
见宗介不知何时红了耳根,生出恶劣玩心的虞扶尘出言调戏,“说不定等下能见到半遮半掩的美人出浴哦~”
未经人事的少年羞的恨不得钻进地缝,赶紧捂住他的嘴,生怕从他口中再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虎狼之词。
眼看宗介迟疑着没了近前的胆量,虞扶尘倒是坦然,一点也不怕被抓现行,十分自然的横翻进窗子,揉了揉还没能适应暗色的双眼。
宫内较比外界昏暗许多,只借轩窗打入的微弱光线不足以映明整个空间,看上去处处透着诡异。
宗介紧随其上,无声比划着:“为什么你的动作会这么熟练啊,你该不会是……”
“总翻我师尊房间的窗子,习惯了。”
“……”
不过少年还是单纯,没有想到歪处,明眼人见了风长欢那一阵微风就能吹倒的单薄身子,都能想到床前床后的侍奉是为端汤送药,而不是床上床下一刻也不消停的折腾。
虞扶尘顾自向前,拨开层层叠叠挡在眼前的薄纱,略显不耐,总觉着以夕月长老的城府,绝不会毫无防备一人睡在寝宫。
可一路走来也不见半个守卫人影,思及九阴岛的门派特性,加之指尖感受到的奇特触感,虞扶尘毛骨悚然,被迫驻足,生出一层白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