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卫胜松了口气的样子,笑着说,“早点睡吧。”
感冒个屁!老子喜欢你!
他想试着扼杀自己这份感情,他做不到。
「……我覆水难收。」
第二天的雨更大了。他们起床的时候天空还在打雷。
他们这才发现家里没伞。
“来不及了,我们冲过去吧。”卫胜说。
“你也感冒了,不能淋雨。”江可正皱眉,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
“老师!”班长敲响了窗户,“你们该去学校了!”
卫胜去开了窗,让班长先进来。
班长还带来一把伞。
伞是有了,但是他们的鞋子湿了,而且江可正表示自己有点不舒服。
“唉。”
生活不易,班长叹气。
班长打电话给他们请了假,然后离开了。
他们翘班待在家里。
卫胜不说话,江可正也没说话。
江可正肌肉有点酸痛,他便躺上了床。
卫胜坐在桌旁,翻看桌上的那些书。
他看见了一本心理学书籍,大概是江可正从市场上买来的。
窗外是滚滚的雷声,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可怕。
江可正想说话。
在卫胜旁边,他什么都想说。
但若他不愿听,那也可以憋死在心里。
卫胜沉默地看了看那本心理学书,内容太生涩,他没看多久就放下了。
他又看见桌面上的点名簿似乎移了位置,伸手拿来翻了翻。
——「高兴不见了?」
明明应该写着高兴信息的地方没有了,只剩下参差的页边。
江可正看见他的眉头越皱越深,刚想问他,但是又停下了。
世界万物链状相连。一个问句牵扯出许多旁支。
他希望自己不要越陷越深了。无关的事情就放着吧。
“是高兴。”卫胜显然感觉到了他的举动,对他解释。
“……嗯。”江可正躺在床上,看着床头灯,并不太想扯这个话题。
卫胜翻来覆去地找高兴的名字——确实被撕了。
「为什么?怎么回事?」
卫胜反反复复摸着那页边,心中油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考试不顺,板书不全,当堂扰乱纪律。」卫胜想起这孩子的种种事情,觉得有些许联系。
他没想到的是信息会被撕。
他想起之前班长认认真真看着他,不要他再去理会高兴的事情。他觉得是班长撕掉的。
他又找其他孩子的名字,一个个地翻,仔仔细细地看。
还好,其他人的名字还在。
但是卫胜总觉得不安,这件事情发生得太有迹可循了。
于是他翻出一本空白本子,把剩下的孩子的名字信息一个个誊抄上去。
抄完之后他又觉得自己显得很神经质,他心中抱着一丝“或许只是偶然”的希望。
「没有这么巧吧?」
不管如何,他已经抄下来了,当个备份也好。
“江可正,你觉得这有没有什么联系?”
江可正没有回答他。
卫胜回头看见他面朝着自己睡着了。
「他昨天太累了。」这么想着,卫胜给他轻轻盖上被子,然后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
没有人和他讨论高兴的事情,他自己一个人也理不清头绪,干脆不想了。
江可正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一个人,很慢很慢地,化成了冰蓝色的碎片,他感觉很痛,非常痛,还有奇怪的感觉交杂错织。他醒了。酸痛使他不能动弹。
卫胜背对着他,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卫胜。”他喊了一声。
「月生。」他的脑海内突然响起这个声音,是他自己的声音。
卫胜转过头看他。江可正看见他手里拿着自己买的心理学的书。
“你醒了,喝点水吗?”卫胜站起来想去拿水,但是他到不了厨房。
江可正艰难地摇了摇头:“我浑身上下好痛,起不来。”
“你现在好些没?”
卫胜到他旁边蹲下,看着他。江可正只有脸露在外面,光照下轮廓分明,正眼神深邃地看着他。
窗外响起一声惊雷。
卫胜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江可正用被子罩住了。
江可正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卫胜的耳朵被江可正捂住,好一会儿。
江可正突然“嘶——”地叫了一声,又躺了下去。
“我没那么胆小的,”卫胜笑道,“不怕雷声。”
“我也没觉得你怕雷声。”这一动痛得江可正龇牙咧嘴。
“你这身体状况看起来明天还好不了。”
“我昨天那算的上极限运动了,卫胜你昨天那么折腾不痛吗?”
“——不痛,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不痛才怪。
晚上。
他们躺在床上。
江可正戳了一下卫胜:“唉卫胜你睡了吗?”
“啊——!!!”刚好戳到卫胜酸胀的肌肉。
“你这不是也酸痛得不行吗……不用逞能也没关系的。”江可正觉得默默忍着痛的卫胜还挺有趣。
“哼!”卫胜戳了回去。
“嗷——!!!你怎么这么记仇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你戳我干嘛?”
“我是想问,怎么今天可以并肩睡觉啦?”
“因为今天没洗澡,”卫胜往里边挪了挪,“我怕闻到你脚臭味,睡不香。”
“……”
以为他们要发展关系的江可正觉得自己是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