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先生目光淡漠看着对方：“你还是多思考一下，如何真实准确详尽，回答老夫的问题。”
长安城里，由不得对方不如实回答张城主的问题。
不过，这个廖平所知，终究还是有限。
张东云审过他之后，心中大概有一个轮廓，但仍有些一些不确定的事情。
中土九峰书院，如今是堪比衍圣府的中土儒家第一大书院。
虽说当年衍圣府被打得七零八落，元气大伤。
但九峰书院能在短短一两代人的时间里，就做到与衍圣府叫板，显然很不寻常。
这不是修行者长寿之人的一两代，而是普通凡人的一两代，短短二十来年时间。
廖平这次向九峰书院通报长安城的事情，书院却没能立刻给他有力支援，原因就在于最近，九峰书院和衍圣府正式叫板，正面展开对抗，如今局势如火如荼，不可开交。
九峰书院，乃是沈氏家族创办。
张东云参照邪皇记忆，沈家先前虽然也算一方名门，书香传家，历史悠久。
但只凭他们，做不到这么快就令九峰书院崛起。
其中必有特殊原因。
张东云先前的猜测是，沈和容的那枚仙迹碎片，落到了沈家手里。
相较于杨厉和应笑我，反而是沈家揣摩出了几分碎片的奥妙，或者是机缘巧合下，误打误撞从中受益。
但不管怎么说，沈家与九峰书院能有今天，很可能是仙迹碎片的功劳。
不过，审问廖平，得到了一个让张东云在意的消息。
九峰书院当年创立之初，曾经有过一个非常出色的学生，让书院师生，都赞赏不已。
对方不过十几岁年纪，但已经是公认的女神童。
其名为，沈倩，乃是沈家子弟。
但是，几年之后，此女忽然失踪。
沈家的说法，是沈倩外出游历时遇险，以至于英年早逝。
包括昔年廖平在内的书院师生，都惋惜不已。
张中行入书院时间较晚，却不曾跟沈倩打过交道。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十来年，廖平等人渐渐便也早就淡忘。
直到此次在长安城，廖平忽然遇上一个人，让他隐隐感觉有几分熟悉。
对方也像昔年的沈倩一样，才华横溢，小小年纪便有深厚儒家修为。
不过，当初沈倩，是和他们一样的正统儒家弟子，钻研经史子集诗词歌赋。
而这次他遇上的人，则只是书写一个个单字，词不成词，句不成句。
可是偏偏，对方实力强悍至极。
意识到那个女童，乃是昔年同样出身沈家的女宗师沈和容之后，廖平心中有难怪如此的感觉。
但他心中关于沈倩的记忆，同时也被勾动起来。
眼前的沈和容虽然学识修为完全改变，同往年不同，但一些挥毫泼墨的习惯，仍然让廖平看见几分当初沈倩的影子。
大明宫中，张东云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
三十一年来，沈和容转生了两次。
第二次，是现在的明易雪。
那么先前一次，她是否重回沈家，再次作为沈家女沈倩降生呢？
这样一来，似乎一切就都能对上了。
沈和容转世重生，带着自己那一块仙迹碎片，重新降生在沈家。
廖平不清楚细节，但张东云深深怀疑，沈倩的父母，极可能就是当初沈和容自己的父母。
按照邪皇记忆，昔年沈和容则寻医访药，为自己修为寿数有限的父母延年益寿。
至三十年前的时候，她父母应该仍然在世。
沈和容再次降生在沈氏家族，出于补偿心理也好，出于互助互利也罢，她和仙迹碎片，帮助沈氏家族崛起。
虽然在廖平的记忆里，沈倩只是九峰书院最早的一批学生。
但作为沈氏家族有史以来修为最高的人，沈和容一定在九峰书院的建立与崛起中，占据重要地位。
沈家曾经因为她而被打压，但之后也因为她而重新崛起，达到史上最高峰。
沈家与九峰书院如何，张东云不在意。
他只在意，对方是否真的有一枚仙迹碎片。
以及，沈和容第二次转世的真相是什么？
是她跟沈氏家族闹翻了，被暗算，被夺走仙迹碎片，然后被迫第二次转生？
还是说，这当中，她有别的打算？
闭目养神的张东云，重新睁开眼睛。
从先前接触来说，他愿意相信沈和容。
不过，一切等对方重回长安再说吧……
张城主站起，出了大明宫，遥望远方天际。
现在准确来讲，整个东疆，已经统一，都是长安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