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谢过陆小黎，目送陆小黎出门，然后打开手机，加入后期负责人的联系方式，询问是否能看看自己的那段样片。
负责人——[要修音？]
瞿湉——[是的QAQ。]
半个小时后，负责人终于回复了她。瞿湉立刻打开对话框，发现信息不是音频，也不是视频，对方只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点开图片。
是负责人和傅青岚的对话。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负责人单方面的详细描述，以及傅青岚简短回复的一个问号。
瞿湉——[这个意思是？]
负责人——[傅老大不让^_^]
行吧，不让就不让。
她是最不怕丢脸的，唱歌跑调算什么，大不了好好练习下次用实力把场子找回来。
瞿湉放平心态，瘫回床上，开始哼着歌儿玩手机。
不知怎么的，她玩着手机又想起漂亮姐姐徐灿来。
徐灿是傅青岚的某一任女友，曾经被锋行不看好，还和锋行上层有过争执……这些信息能说明很多问题。
至少说明她有可能认识锋行最神秘的幕后老板。
瞿湉指尖轻盈地在手机键盘上输入徐灿的名字，紧跟着跳出来一大堆信息。最前边的是她担任偶像万花筒制作人的官方宣传，下边就是其他行程的一些图片报道，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作为一个成熟女团的队长，她参加的活动又多又杂，瞿湉看到眼花缭乱，翻了许久，终于来到陆小黎提到的那段时间。
就在那段时期，傅青岚为徐灿开了一场粉丝见面会。
打开来看，漂亮姐姐不愧是漂亮姐姐，即便在粉丝见面会上眼泪花了妆容，也是惹人怜爱的模样。瞿湉对着照片心生感慨，同样是女人，人家落泪是美少女伤心，自己落泪就必然有人要挨打，且这个脸上挂彩的人必不可能是自己。
她之前因为边哭边打出过名。
那时她和一个师兄对练，师兄体格好，一拳下去她眼泪就憋不住了。往后师兄每次说起这件事都忍不住笑出声，说她边哭边打嗝边爬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逗了，像打群架不服输的小熊猫。
要是让这个师兄知道不服输的自己被处分革职，以至于现在需要参加节目才能做卧底，怕不是会笑得抽过去。
想起往事，瞿湉也忍不住发笑，她顺着划拉下去，却很快又笑不出来了。
下边的新闻报道就是徐灿开粉丝见面会的原因，也是她会上主要澄清的事——在那段时间的舞台上，她的业务水平遭到了质疑，粉丝们认为她的存在是对整个组合的不负责。她那段时期的所有失误还被黑粉做成了合集搞笑视频，挂在媒体网站上循环播放，每个人都觉得这个组合必须变天，锋行别无他法，只能撤换队长。
而傅青岚不赞同，他私下倾斜资源，为徐灿开了一场粉丝见面会。
在这次见面会上，徐灿播放了来自黑粉的视频，并把所有失误片段全部完美纠正了一次，最后累到小腿抽筋，在舞台上哭着说对不起。
自那之后才开启了徐灿的“机器人一般的唱跳肌肉记忆”时代。
如今再看徐灿，很少会有人想到那个在舞台上哭的女孩，年轻一代粉丝大多只目睹了她的辉煌，却少有仔细了解过那段不堪的。
瞿湉看着这段徐灿的经历，心里五味杂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正担心播出的节目里自己太过于糟糕，命运就让她去搜徐灿的经历，然后把这段几乎被全网黑的悲惨过去摆在了她面前。
今晚节目播出后，她不会跟当年的徐灿一个样子吧？
或许还不如徐灿呢。当年的徐灿姐姐是事业中途滑落，好歹有个还不错的过去撑着，而她现在是真的一无所有，起点就陷到了盆地里。
瞿湉的心宛如火烤，心烦意乱地一会儿一刷热搜，生怕什么时候自己的窘态就挂在了上边。她要做的是顶流，不是“菜到无可救药”的污点艺人。
或许是不时看屏幕引发的疲劳，瞿湉就这么睡了过去，待她睡了片刻猛然惊醒后，发现双人寝室的灯还开着，陆小黎还在舞蹈室没回来，而她的手机跌在枕头边，兀自闪着提示灯。
瞿湉手指僵硬地把手机划开，看到了时间，十二点十五分。
按照锋行制订的计划，节目已经播出。
她心惊胆战地在热搜第一条看到了那行字——[偶像万花筒开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