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衣服穿的没有很整齐,即便是深秋的下午,他也满头大汗,上半身外衣松松垮垮的系在腰上,隔着中衣能看见下面健壮的体格。
秦骁还拎着斧头,后面院子一小片一片狼藉,在砍柴。
隔着衣服,言清乔也看不清秦骁身上的伤,可是秦骁的脸色也比言清乔想象中差多了。
之前在侯府里面,药都是顶好的撑着,脸色跟现在完全不同。
院子也比言清乔想象中破败的太多了。
言清乔似懂非懂,为什么秦骁从来没有提出过让言清乔去他家坐坐的原因,也从来没有给过她地址。
对于秦骁来说,言清乔这些年生活凄惨,他心疼他接济,从自己口粮里攒出了那一点点的东西送来,是应该的,可一旦身份转变,秦骁以前做的那些就好像一个令人尴尬的笑话,男子的自尊也不允许他接受一个妹妹的救济。
“表哥……”言清乔努力地让自己表情看起来更镇定更轻松一些,耸了耸肩膀,绕过秦骁往院子里面走,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好像是第一次来表哥的家里面呢。”
“...”秦骁性格不死板,但是观念古板,听见言清乔说话,如梦初醒一般,急忙忙的从腰带上解开了外衣,跟个黄花大闺女一样慌乱的穿衣服。
衣服穿到一般,他好像才反应过来,问言清乔。
“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我会自己找大夫继续看的吗?”
秦骁转过身来,门却没有关,笨着嘴巴不知道怎么开口,似乎是想要撵言清乔走,可是一时间也没有找到足够的借口。
言清乔转头笑。
“就是路过嘛,来看一看,顺便看一看表哥身上的伤如何了,就算是有大夫帮你继续医治,也不影响我给你带点好用的伤药吧?我的可比别人的好多了。”
言清乔让自己的语气尽量轻松,拎着手里之前准备好的小药瓶晃了晃,回过头眼神在院子里面转了转。
秦骁家院子的破败比李狗子家还要厉害,除了院子西侧种着一棵小小的,已经舒展金色叶片的银杏树,其他只要是能够看得见的地方,多多少少的都有点残破,甚至角落里面还堆着许多陈旧破裂的瓦罐。
满院子里面都是药味,可是却不是伤药配方的味道。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我伤的本来就不多,言猛伤的比我重才看起来吓人,而且那天晚上青金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赶紧回去照看他们两个人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等我好了之后我会亲自再登门找你。”
秦骁没有一丁点想要把言清乔往屋里面领的意思,反而是两三步走到了言清乔的面前,手的方向都是朝向着门外,示意他现在有点不方便。
“你别骗我,我看得出来,你根本就没有找大夫看过。”言清乔看着秦骁身后小小的正屋与左右耳房,她心里也隐隐有了猜测,便没有跟秦骁再委婉了,开口便直接揭穿,让他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
言清乔自己就是大夫,秦骁的伤经过她的手,当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恢复情况。
秦骁不会说谎。
他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言清乔转过身来,认认真真的看着秦骁。
“表哥,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可以跟我说,我跟你说过的,我身上有钱,你不要跟我见外,我这些年受你的照顾很多很多,根本就不是用银两就能够还的清,你知道的,我有的是法子挣钱,你有多大的窟窿,我都能给你补。”言清乔说的很是认真。
“你的事情,从来都是我的事情。”言清乔看得出来,秦骁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平日里虽然严肃嘴臭,对谁都没有什么坏心思,之所以从来没有提过自己家庭情况,也是因为不想要接受他人的援手,给别人增加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