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连晓曼上下的嘴唇都跟着抖了起来,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威风派头?
言清乔眯了眯眼睛,刀微微地往前送了送,靠在了连晓曼的脸上。
“小婶你觉得,你长的漂亮吗?”
言清乔话问的没头没脑,眼神眯的让人看起来特别的软萌,声音里也如同平日里面很普通的对话。
连晓曼是彻底抓不住言清乔的套路,上下的牙齿轻轻磕着,想要强词夺理说的更多,结果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连脸都不敢动弹。
因为言清乔手中刀的刀锋口,已经贴在了连晓曼的脸上。
连晓曼只要稍微一动立马就破了相。
言清乔眨眨眼睛,神情竟然看起来特别软萌,一张清秀的脸上本该常年挂着怯弱的表情,此刻却突然发现有些嗜血味道。
“我去过你的房间,我记得在六岁了一年,那时候我几乎是可以跟着先生读书认字了,不说我是聪明的,但至少不傻,到现在都还能记得那一天,我不小心到了你的柜子前面,打碎了你柜子上面许多的香脂香膏,你气的狠了,命人狠狠地把我打了一顿,打的我身上全是血口子,打完了之后你不准我吃喝,我扔在了走廊外面一夜。”
言清乔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回忆实在是太过于不美好了,即便是上辈子芜湖某,但还是感受过爷爷奶奶全心付出的温情。
似乎是这辈子关于言清乔所有的记忆都是痛苦的。
“小婶,那夜好冷,起先我还在想,你是我的亲人,你只是小小的惩罚我一下,之后一定会来救我的,我记得那时候有一个嬷嬷,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嬷嬷说亲人与青云之间是用一根线卖的细带牢牢栓在一起的,所以我即便是犯了错亲人也应该搭手相救。”
言清乔说着说着,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她自己一愣。
这不是她的眼泪。
她心里面即便是感到悲伤,但是并没有不了这种非要痛痛快快哭一场的时候,顿了一下,言清乔想起来她为什么哭了。
“那嬷嬷死了。”
言清乔抬起了眼睛,看向连晓曼。
她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这样的事情,即便是突如其来,没有给她任何缓冲的时间,言清乔却感觉到了自己心里面有一处撕心裂肺的痛楚。
“嬷嬷是死在了那场雪夜里,我浑身是血,小婶你不让任何人接近我,也不让送吃的送暖的,只有嬷嬷来找我,她把我抱在怀里想要回房间,你不让,让人将嬷嬷也打了一顿...后来...嬷嬷紧紧的抱着我,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嬷嬷靠着柱子,半边身子被冻的粘在了上面,浑身都是硬的,无论我怎么叫,嬷嬷都没有答应我...”
言清乔想起来了,她之前一直没想起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此刻无数的继续汹涌而来,关于那个嬷嬷的长相,那夜的雪,那日清晨升起来的太阳,嬷嬷被冻到满脸冰晶,嘴唇乌紫,浑身上下都如同一个巨大冰块的样子。
“你甚至,没有给嬷嬷好好的安葬。”
言清乔皱着眉头,没有一丝哭的表情,眼泪却稀里哗啦。
“你穿着精致的貂绒大衣,呵着气在清晨的阳光里面醒过来,还跟身边的嬷嬷念叨了一句好冷...”
言清乔眯了眯眼睛。
“小婶,你不知道,其实嬷嬷的胸膛,抱着我一夜的那个胸膛,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