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临剑鞘微动,手指勾着剑柄,手中长剑在天光下,露出一点点的寒光。
“我……我自幼爱看书……”
“我要实话。”
还不等言清乔这一个谎扯完,翟临手里的长剑已经露出了半截,光线潋滟,翟临声线难得提高了半分,盛夏里寒气逼人。
言清乔确实没半分骨气,眼见对方真的动了怒气,立马缩着脖子叫喊了一声。
“我……我醒来之后不知道怎么了,就能通灵占卜,这个法子……是个女子教我的,还说要先从这个练手!”
“……铿锵!”
宝剑回鞘。
翟临喃喃的重复了言清乔嘴里“女子”那一词。
半晌,他冷不丁问道。
“人呢?她在哪?”
“谁?”
言清乔不自觉的捂住了凉飕飕的脖子,一时间被吓的有点发愣。
翟临眼中暗流汹涌,手指紧紧的抓住他自己手里的剑柄,声音又急又颤抖:“她在哪里?”
“啊……她啊,她去玩去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找我。”
言清乔缩在凉亭桌椅的后面,心想自己这作的是什么品种的孽,实话实说没人信,随便胡扯个谎,言猛信了,就连面前这个冷面聋子翟临都相信了。
“她不在这?”
翟临盯着言清乔,声音呐呐,说不上是多少的失落难过。
言清乔猛点头,盯着翟临手里的剑,吞了口口水。
老天爷能愿意给她第二次活着的机会,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再给她第三次机会。
“那她……有没有跟你提过我?”
“……”
这都什么跟什么?言清乔晕乎乎的回看翟临,后者抿了下嘴,那一直没什么变化的脸上,破天荒的有了表情。
“算了,她那么不负责任的人……想来到了哪里,自己是谁都不一定说,更不要说提起我。”
言清乔脑子开始飞快转了起来,迟疑了一会,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是,你喜欢的人?”
“我哪有什么资格喜欢她?”
翟临苦笑,声音里满是自嘲,顿了下,走上了前来,认认真真的上下打量言清乔。
言清乔站在凉亭桌椅的后面,一直被翟临看的心里发毛,才听见他说话:“难怪小暑如此亲你,名字也是相同,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罢了。”
她胡扯出来的人跟小暑有什么关系?
“小姐她向来随性,下次她再出现,你可用这个唤我,我……有事要问她。”
说着,桌子上多出了一根信号焰火。
“这……”
言清乔被动的接受了这根信号焰火,自我消化还没完成,再抬头的时候,凉亭内哪里还有人?
只余微风吹动夹竹桃花,小曲悠悠转醒。
前院来人通报,说是摄政王府宋神医传见,一切都跟算好了般……
小暑,小姐,翟临喜欢的人,夹竹桃毒水……
言清乔坐在去往摄政王府的马车上,捏着手里的信号焰火,一拍脑门,猛的明白了过来。
这事情弄巧成拙了?翟临莫不是以为,她刚刚胡扯出来的那个女子,是小暑的母亲,陆慎恒的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