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傍走时,在我项上套个牛角项链,说是可以辟邪,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安然受之。以前我们三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互相赠送的礼物多不胜数。
这个牛角项链看起来并非贵重之物,但我还是珍重。我以前落魄,送出去的礼物寒酸,他们也从没嫌弃过。
狐狸从外面摸进来,用那双妖媚的狐狸眼淡淡瞥了我一眼,“刚才这营帐中阴气冲天,你招来了什么阴物?”
我将牛角项链收到衣领子内贴身戴好,道:“你既然瞧见了,为什么不进来看看呢?”
狐狸不屑道:“地府冥兵,也值得我见?没的污了我眼。”
我道:“对对对,你是高贵的狐狸,我呢,只有些狐朋狗友,十分不入流,你该远着我点。”
狐狸一听,勃然大怒,“你说什么狐朋狗友!”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狐朋”二字,不是把狐狸给骂进去了?我连忙道:“是牛朋马友行不行啊?”
狐狸有火没处发,来回走了几步,讥道:“不管你以前多么不入流,现在好歹成了仙,好歹在泓萧将军的身边。以前的那些坏习惯都该改一改了。”
我奇道:“什么坏习惯?”
狐狸振振有辞,“牛头马面都是奸邪之徒,你若洁身自好,便该远之。”
我正色道:“你认识他们?”
“不必认识!”
“那你为何笃定他们是奸邪之辈?道听途说?”
狐狸昂然道:“牛头奸滑,马面残忍,他们二位恶名远扬,难道还有假?”
我本想辩驳,忽然又觉得这争论并无意义,于是道:“有没有假,我便是告诉你,你也不肯信的。”
狐狸盯着我看,眼神古怪好像从没见过我。我问:“你不认识我了?”
她道:“只看不透。分明不太灵光,好像没什么在意的,轴起来又这样。”
我道:“我哪样了?我不是没跟你吵了吗?”
“你面上不和我吵,心中却记仇。”
我叹了一声,“你这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所以觉得我小心眼,殊不知睚眦必报的却不是我。”
“难道是我?”狐狸又不高兴了。
我道:“到底是谁你自己想去。还有,我建议你换回女声,这么不阴不阳的听着真的很别扭。”
狐狸上串下跳,暴怒道:“好你个小神仙,小妖精!别以为我现在化为狐身你就能没上没下了!”
我笑眯眯道:“没上没下?现在论高度,分明我在上,你在下。”
狐狸几乎七窍生烟,扑过来要挠我。许正忽然在外面叫道:“夫人不好了,将军晕厥过去了!”
狐狸在半空中僵了一下,随即重重摔在地上。我掀开帘子问:“怎么回事?”
许正急道:“夫人快去看看将军吧!”
我连忙和许正一起前往李泓萧的营帐,他躺在床榻上,状及憔悴。
我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微热。
“将军怎么忽然晕倒了,你们刚在在商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