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像上一次所做的那样,垂下头来吻吮掉少女的清泪。
少年流海与鬓发垂下,在夜风中晃动摇摆,撩得少女的脸颊有些酥痒,月光透过青丝间隙,照亮少年稚嫩留存,初显刚毅的脸颊,丹凤眸子里盈满光华,在少女眼里,那是漫天月华都比不上的璀璨。
“还是会把你抱在怀里。”少年的嘴角勾出一道令少女安心的弧度。
想了想,石念远继续说道:“我们下天山,去玄京,不就是为了寻找真相么?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流风雪的眼泪再次不争气的簌簌坠落:“不
许骗雪儿……”
石念远环抱住流风雪的手臂用力紧了紧,声音不大却清晰,语调柔和却坚决:“不弃不离,生死相依。一诺无悔,不失不忘。”
星沉月落,密林娑响。鹰啼婉转。笛声悠长。
江湖路远,前程茫茫。多感情怀,无限思量。
……
少日春怀似酒浓,插花走马醉玄京。
这是鸣雷帝国玄阳京都西门,左右两列笔走龙神的题字。
西城门外,玄京古道。
一辆奢华高调至极的马车上,青竹见薇安正透过薄如蝉翼的丝绸幕帘看向城门,糯声解释道:“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在玄京城门题字,这两行诗句出自帝国六大将军首席,诗剑大将军辛剑诗。”
薇安大眼睛眨了眨,没有说话。其实,西域少女连那两句诗的鸣雷帝国文字都认不全。只是觉得,城门好大,玄京好大,鸣雷帝国好大……想要在鸣雷帝国找一个人,无异大海捞针。此生还会相见么?阿凡提老大……
想到这里,薇安哑然失笑。
而且,我连你的真名都不知道……
“青竹。”薇安唤了一声。
“奴婢在。”车厢宽敞,青竹听到呼唤,躬身拜礼。
一路行来,薇安已经习惯鸣雷帝国以下尊上的礼仪,没再过多纠结:“那个武侯世子,就在这座京都玄阳里头?”
青竹摇头解释道:“帝国诸侯,三王五公,八侯八伯,十二子,尽皆不在玄阳京都,而是在诸侯封地。并且,没有天子诏令,诸侯及其子嗣都是严禁进京的。”婢女挂上一副羞涩懵懂笑容,如不知礼数般向西域公主调笑打趣道:“公主殿下莫不是等不及见未来夫君了?”青竹的声音软软糯糯,不待薇安有所反应,就接着用软糯安抚口吻续道:“公主殿下敬请放心,圣上贤明,既然下旨将您接至玄京而非苍云留邺,那必然是早已安排好一切,想必武侯世子殿下如今也已经接旨动身,奉诏进京了呢!”
……
鸣雷帝国京都玄阳,皇宫,御书房。
李煜唐端坐于桌案后方,当今天子身前那张桌案上,永远有批阅不完的奏折。
至少在桌前侧方不远处躬身静侯的女子是这么觉得的,毕竟面圣那么多次,从来都没有看到圣上有一刻休憩。
女子样貌并不出众,甚至有些丑陋,一块轮廓怪异的红紫胎记几乎覆盖完半张右脸,明明身在皇宫大内,更有资格进入御书房,身份必定高贵尊崇,养尊自然处优,可是女子皮肤粗糙,活像日夜操劳、饱经风霜的农妇。
其实李煜唐此时并没有在批阅奏折,桌案上是一张新鲜生宣,软毫挥动,写下两行字,凝视片许,将软毫横搭到砚台,抬起头来看向前方女子:“婉儿,何事?”
鸣雷帝国“巾帼治臣”右丞上官昭容正襟侧迈两步,来到桌案正前深鞠一躬:“圣上,今晨收到宇文大人密信传书,楼兰仍旧无法和亲。”
无法,而非拒绝么。不愧是朕麾下的将军。
“知道了。”李煜唐平静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正要挥退上官昭容的李煜唐视线偏转,看向御书房门。
下一刻,一身朱红蟒袍的陈枝花迈步走进,与上官昭容对视一眼致意,而后来到其身旁朝李煜唐跪拜伏礼:“微臣拜见圣上!”
“爱卿平身。”李煜唐一边出声,一边重新提起软毫,蘸了蘸墨。
“启秉圣上,契夷王国亲王阿努什尔旺·斯拉木独女薇薇安·月雅·斯拉木公主已经抵达玄阳京都。”陈枝花道。
“很好。”李煜唐点了点头,而后不再看大内总貂寺与帝国右丞,垂头凝视着桌案上的纸张,平静道:“二位爱卿,都退下去吧。”
天子心事,不可妄测。
李煜唐并没有吩咐下什么,上官昭容与陈枝花就都默契的没有多问,双双告退。
李煜唐凝视纸张上的“石”、“慕容”两个姓氏,良久良久,摇了摇头,低声自语沉吟:“帝国双子星……嘉敏,朕给过他们机会了。”
李煜唐扭头看向旁侧书架,几部常翻的书籍上,随意摆放着半张冰凉铁面。
想了想,李煜唐在那两个名字下再添上两字——“流风”。
顿了顿,软毫再动,三行字下再添一字。
而后,李煜唐指间灵力涌动而出,纸张化作齑粉,随当今天子起身带起的风飘逝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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