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感情上来说,楼谦很想让景深彻底消失。但从理智上讲,他必须借助景深的助力,让这件事变得十拿九稳。他赌的是景深对沈唯的忏悔之心。
他本可以用更长时间来谋划,不借助任何人。但他等不了,那个女人把他心尖上的人逼害成这样,他迫不及待要让段海茹付出代价。
不止是段海茹,景深、陆夜才是导致沈唯应激的罪魁祸首。
不急,一个一个来。
还有一点楼谦比较在意,那就是为什么这几年,沈唯对景深都恨之入骨了,却始终没有报复他?景深分明是愿意承受的。难道仅是因为多年的竹马情谊而心软吗?
直觉告诉他,不是。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导致沈唯宁可对景深避而不见,也无法下手。
沈唯不止一次说过他太干净,不想让他沾手这些阴谋诡计、勾心斗角。
可沈唯身处其中,他又怎么能够视而不见、不管不顾?既然无法把他拉出来,那就护他身前,为他扫清荆棘,撕破这张险恶人心编织的网。
楼谦将饭菜放在桌上,俯身亲了亲沈唯的唇角,唤他起来吃饭。
——这样好的阿唯,既然没有人来疼,那么他来疼,护他往后平安顺遂,笑容没心没肺。
——
沈唯睡眼惺忪的坐在沙发上吃饭,楼谦找护士借了根皮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沈唯发间穿梭,将他过长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这家餐厅味道怎么样?”
“唔,比昨天那家好吃。”沈唯夹了口菜,道:“不过我想吃你做的,鲜鱼汤很美味诶。”
“等你病情稳定了,回家做给你吃。”
说起这个沈唯就很惆怅,“我现在很好了啊,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医生说能出院的时候。”楼谦另拆了双筷子,把饭菜里的葱姜蒜挑出来,“你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在别人看来问题还比较严重。”
“什么问题?”
“比如——你离不开我。什么时候你能跟以前一样独立,几天不见都没事,什么时候就可以出院了。”
沈唯一默,静静的看着楼谦,半响说:“不可能的,我做不到。”
他说的这样笃定,令楼谦心里泛起细密的酸楚,他轻轻抚摸沈唯的脸颊,解释道:“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朋友、交际圈、工作环境。哪能时刻都在一起?”
沈唯放下筷子,抱住他的腰,闷声道:“不行,看不到你,我会患得患失。我会控制不住的想,你离开我了。”
“为什么总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
楼谦轻抚他的头发,“因为什么?”
之前与医生谈过,医生说病人曾有过这方面的治疗,他现在可以克服了。后来景深来过一次,沈唯没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但对于楼谦极度依赖的心理,应该是病人有心结,无法释怀。
沈唯再次不说话了。
——
楼谦心神一动,“胖橘跟傻鸟在家,这段时间都是代养在喂,好像瘦了。”
“那我们赶快出院啊!”
“但你这样……达不到医生说的出院要求。”楼谦诱导他把心结说出来,“你告诉我为什么害怕我离开,我就带你出院。”
面对沈唯的沉默,楼谦怀念道:“你很久没有开怀大笑了,我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你突然跳到我背上,吓我一大跳,我当时膝盖都蹭破了,你还去买药给我处理伤口。”
楼谦宠溺的笑道:“我当时不乐意,你非要亲自给我上药,是不是那时候就想泡我啊?”
“你、你都知道了啊。”沈唯有些不好意思,“当时看你长得那么招人,脾气又好,就想认识一下。”
“那后来去变装联谊,也是借机靠近我?”
“刷存在感嘛。”
“那瑶山表白……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对我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沈唯把脸埋在他怀里,耳根悄悄的红了,“那时候就想睡你,但一看你就不是那么随意的人,只好浪费时间跟你打纯情牌了。”
“哦?”楼谦拖长了尾音,捏了捏他羞红的耳朵,“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