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噎。
陆乔惊讶地看向楚歌。
半大少年洗去脂粉的脸庞又白透又细嫩,比拨了壳的鸡蛋还光滑,他唇角的淡淡笑意不达眼底,雌雄莫辩的容颜浮出冷肃的美,一改从前的温软,向压迫者亮出了棱角。
于是,陆乔很给面子地笑了。
“对对对,县主你要多向大娘子学习,谦虚和恭顺是她的美德,人人都夸她才德兼备。”
才怪,陆香亭要真是谦恭,她能违背王氏的训斥,逼着十五岁的楚歌喝求子药?
王氏虽然不知道陆香亭心机深,但她闺女不是个柔顺人儿,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陆乔和楚歌一唱一和,明夸暗贬,王氏明白。
可她无可奈何。
她能说什么?儿媳妇不是照着旁人学,是照着她教导出来的亲闺女学,王氏能说什么?
说你别学了,我闺女从来不听话不柔顺不谦恭,你学她就是不学好?
这话说出来,不光王氏没脸,就连一整天没出现的陆香亭也没脸。
所以王氏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里甚至有点后悔拿捏楚歌。
兔子急了咬人,不急就是老实兔子,她何苦要去惹急了兔子呢。
王氏只能做出一副疲惫的样子,揉着眉心道:“哎,累了一天,我都乏了。”
陆乔和楚歌起身告辞。
回了疏桐院,关上门,陆乔朝楚歌竖起大拇指。
“下回谁再叫你柔顺谦恭,你就跟今天一样,别跟他们客气。”
楚歌伸出两只手,合握住陆乔的大拇指。
“好。”
他好像知道,他的乔乔喜欢什么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