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看向谢方无，问道：“那日你说过的话，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谢方无肯定地应道，“就在那个小镇里，我见到了齐师弟，他手里拿着七长老的法器，分发给凡人，指使他们将我们迷晕，带去井下。”
“五长老若是不信，不妨仔细回想一下，那日被下迷香时中的手法，是不是像极了七长老珍藏的七宝鼎炉所致？”谢方无接着又道，“我和沈乔后来去救您和其他弟子，中途又见到了有个凡人使用催命铃……这世间只有两只催命铃，还是成对的。七长老给沈乔留了另一只，您可以向沈乔要来另一只，查探一二。”
五长老略略思考了片刻，七长老对徒弟的宠爱他也有所耳闻，七长老生平浪荡不羁，师兄长辈打骂训斥都不往心里去，一辈子只想着收藏新奇贵重法器把玩吞吃，收了弟子以后才渐渐收敛几分，凡事都将弟子摆在灵器前头。
七长老若出了门，的确很有可能留下他的珍藏中最厉害的催命铃给沈乔傍身。五长老觉得谢方无说得对，自己只要向沈乔讨过催命铃，就知道另一只铃铛有没有在那座小镇里催动过。
不，也不对。
五长老又觉出不对味来，狐疑看向谢方无，问道：“左右何萧萧不在了，这些说辞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何萧萧若是根本没有带另一只催命铃出门呢？他或许把这些法器都留给了沈乔，可能是你从中设了局，盗走了他的法器，佯装他出现在小镇里头过。”
何萧萧是七长老的名讳。
五长老这么一番问话，倒出乎谢方无意料。
他明明记得五长老此人，向来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按理来说，自己向他禀报齐世扬并未身死，反倒入了魔，还诓骗杀害了七长老，夺走了七长老的法器，五长老知道了，应该会愤怒地当即前去斩杀齐世扬。
但是无所谓，五长老所说的话确实是一个问题，不是他怀疑，也会有别人怀疑，谢方无早就做好了准备。
“最迟今晚，”他对五长老道，“齐世扬便会在苑州掀起风波，到时候自有证据证明我所言非虚。长老，事不宜迟，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您还是尽快同谢家主商议好怎么应对齐世扬引来的魔修为好。”
最迟今晚。
同时，他在心里轻轻道。
他一定要将齐世扬这个祸害彻底铲除了。
就在谢方无分神的片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这脚步声太熟悉，谢方无一怔，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他抬起头来，侧过脸去，看见沈乔摇摇欲坠地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看着他和五长老。
“师兄……”谢方无听见沈乔颤着声音问道，“长老……”
“我听说，我师父，遭难了……”
她艰难地向他们问道。
“是真的吗？”
五长老拧了拧眉，神情复杂，避而不答，口中只呵斥道：
“大会已经开始了，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我师父呢？”沈乔却不搭理他，只坚持问道，一双眼睛执着地盯着谢方无，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谢方无面上露出几分惶恐神色。
“沈乔……”碍着五长老在此处，他轻轻唤着她的全名。
“我师父呢？”沈乔又重复了一遍，“他怎么了？”
谢方无没答话，就听见五长老冷冷的掷地有声道：
“他命牌已碎。一身本领还没找个像样的继承人，只留下你这么一个丢脸的弟子。”
沈乔觉得头脑发晕。
作者有话要说：这便当预热了两个月。
这章我涂涂改改吞吞吐吐写了半个月。
真的快完结了，越要完结越不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