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严肃男人一顿,松了拽着美人的手冲其他人一声令下,“出发!”
几人身影迅速消失在破落的房庭间。
道观往西几里外的林间处有些不一样。
极少有人踏足的林间,草木丛生,尤其是那长满了尖针的的松树,无处不在。
就是这样的一片地方,一树不算高大的松前,挨站了个……小小身影。瞧着也只比餐桌高那么一点儿,一身泛旧的灰色小道袍,白色护颈里是小小的脖子半露在外;右开裾两边爬着几条小腿儿扣子,一路延伸至腰摆以下。
小道袍显得有些短,露了小半截裹着长布袜的小腿,脚上一双灰白小布鞋,上头沾了些新泥。
头顶上扎了个发髻,用一根修剪过的木簪子横穿而过;白嫩的小脸蛋儿上也沾了些污迹,像极了在这山地上滚了好几圈。
正是那几位美男寻找的住持师弟,画画楼。
小小的一道士。
却见她大眼一瞪,小身子往边上一矮,动作无比娴熟的滚了出去。
且三圈。
……可以说很是身手不凡了。
滚完之后小发髻有些凌乱,几根青丝耷垂下来。
定睛再看,她原本站倚的地方猛的多了一个坑口泥土飞溅,就连那棵无辜的松树茎也被削去了一片。
“嘶!”瞧着那深口子,画画楼忍不住都觉得疼,慌乱中紧握住的拂尘一甩,回勾挂在那宽袖的手肘弯,张着小嘴感慨一句,“幸好躲得快。”
微眯着那双葡萄儿似的大眼,嘴上喃喃自语说着话,全身却都在绷紧状态以应对随时发生的攻击。
是的,有什么东西在攻击她。
且,看数量还不少。
那些影子在林间与丛中快速移动横冲直撞,动作虽然灵敏但视觉或者包括听觉、感官都很一般,所以对她发起的攻击不算太精准,这也使得她勉强能躲过几番下来的伏击,虽有些狼狈却并未受伤。
小小的身影快速躲窜,又往另一棵树后躲藏,角度与方位选得极好,一看就非常有经验。她背抵着树杆,两眼流转目光戒备,小手悄然摸向盘口之下挂着的一个小布袋子。
小袋子与她那朴实素净的衣着很不相衬,看起来精致极了,布料特别,上头还绣了从来没见过的花纹。
袋口两条绳子系带,应该是那种拉紧式款,可她单手摸进去时,分明没有拉动绳子,绳子仿佛有自主意识一样自动拉开了口门任她的手进出取物似的,很有意思。
按理说,小小一袋子,再有什么物品应该也是小小的。然而,小手一扯,那小小口子就像个神奇的无底洞,居然越拉越长地扯出了一把……差不多有她身高长的,木剑。
观颜色,像是桃木。
一把一米长的桃木剑。
桃木坚韧,且辟邪。
瞥了一眼手中木剑,大眼凌厉,“掌门师父留给我保命的,希望有点用……”
这挺有份量的长剑握在手上,也不见她面色有变,仿佛握的是一把塑料玩具,轻飘飘的毫不费劲。
就在她握木剑之时,方圆范围的气息陡变,她的眼神同骤然锐利了几分,目光直视前方某处。
“一,二,三……”樱红小嘴轻启,念念数了起来,“五只啊。”小脸蛋儿上难得露出了为难,这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
“……大意了,不应该惊动这些东西。”瞧着数量,一只她都应付不来,别说这么多只。
她的视线转向正前方向,锐利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那一片青郁的荒丛,那里,有直接威胁到她性命的东西存在。
捏握着桃木剑的小手紧了紧,丝不敢放松,全神戒备盯着前方的同时,双耳却极力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毕竟,她此时是孤军作战。
一个细微的疏漏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那些东西看起来耐心不太好,静观不到半分钟,只要找到了她的方位立马发起攻击。像极了饿了许久的野狼,急着扑向猎物嘶咬住脖子直到猎物抽搐着死去,它们就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餐。
画画楼的反应还算迅速,那大黑影扑过来的一瞬给再次闪到了一边,动作看起来的确敏锐速捷,但动作之间总有一瞬的凝滞迟疑足以能判断出她的生疏,像极了初次面对这种场面的新手,净会躲,却不知如何还击。
“砰!”的一声巨响。
硕大的黑影再一次扑了个空,但反应十分迅猛转身直扑向闪滚到了一边的画画楼。画画楼小身子才落地,照着物理规律正常会因速度与方向会自然地往前滚,然而直扑过来的危机感让她不得不在急速中硬生生地拐了个方向。
姿势拐得很别扭,拐的方向很小。
“刺啦——”裂帛声撕耳响起,夹带着生肉活生生被利物刮割似的钝音,莫名听着都觉得肉疼。
“唔嗯!”然后是奶奶的吟痛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