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市回来后,两个人即使依旧住在一个屋檐下,却聚多离少,傅慎宁忙着和沈时劲吃下京市那块“奶油蛋糕”。
破船还有三千钉,迟家这颗树虽然内里已经被蛀空,但清理外面腐朽的树干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傅慎宁寻人从内部挑拨,原本就斗得鸡飞狗跳迟家人,丝毫没有多想,伸脚踏入了沼泽,越陷越深。
迟家老爷子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等到他想力挽狂澜时,迟家的生意已经被沈时劲拿下大半。
再想见沈时劲便不是那么简单了。
沈时劲也曾问傅慎宁:要不要收手?
乍然这样一块蛋糕,他虽然吞得下,但是觉得有些腻。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是他的准则。
傅慎宁比他更狠,更不留余地。
他的原话是:如果不能把人完全踩死就不要轻易动手,既然动手了,就要让他爬不起来。
沈时劲不认同,迟家并没有把他们俩得罪死,顶多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落了他们俩的面子。
他想要分一杯羹,但没有把人逼上绝路的想法。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更何况这迟家也算不上单纯的小白兔。
虽说商场如战场,但这毕竟不是见血的真战场。
商场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
等迟老爷子再次约见的时候,沈时劲松口了。
他问傅慎宁要不要一同前去,傅慎宁拒绝了。
沈时劲再三思索,还是给他解释了这么做的原因。
但他发现好像一切都是他多想了,傅慎宁看起来很平静,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第二天,他跟个没事人一样,准备当个甩手掌柜回南市。
虽然当甩手掌柜之前,他把自己关在房里思考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时劲按耐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你昨天怎么了?”
傅慎宁也不隐瞒,随机答道:“我在思考。”
沈时劲的不解更甚:“嗯?”
“思考自己是否依旧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在他的观念里,这些人与他无关,所有他们的死活他并不关心。
他只觉得这些人,能踩进尘埃里,那就让他们沾满灰尘,再也爬不起来。
对待敌人,只有这样,有些东西才不会死灰复燃。
就跟他和傅慎齐的那场斗争一样,只有斩草除根,才能杜绝一切后患。
沈时劲最开始的看法他是不认同的,甚至觉得沈时劲有些妇人之仁。
这种感觉,像极了过往,他跟那些军师起了冲突的感觉。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再告诉自己这里不是大夏。
沈时劲比他更懂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当天晚上,他和路安通电话,路安在电话那头“咯咯”笑着,说着最近工作遇到的趣事。
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在她的一言一语中,忽然就沉寂下来了。
过去,他没能护住路安,现在为何要给自己树敌呢?
几乎是一瞬间,他能理解沈时劲了。
他有软肋,沈时劲的软肋是他的家人。
而他傅慎宁,如今也不是孤家寡人,他的软肋是路安。
沈时劲说的没错,不能太绝。
想通以后,他也不耐管这些事,原本他就是被沈时劲拖下水了,该处理的事,他自认为已经做完了。
他想回南市,他想路安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