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是被一阵啜泣声吵醒的,可能是由于太过劳累,他睁开双眼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晕目眩。
抬头一看,宝瓶儿和妙清这两个小丫头正坐在自己身边相拥而泣。
“怎么了这是?”李乘风不解,是有人欺负她俩了吗?按妙清的性子来讲,不太应该吧。
见他清醒后二女微愣,随即双双扑过来,激动道:“靖华师父!您终于醒了!”
“感觉怎么样?想喝水吗……”
“身上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叫人……”
李乘风有些受宠若惊:“我无事,只不过睡了一觉,并无大碍。”
“睡一觉?”妙清夸张的大叫:“师父,您整整睡了两天了!”
李乘风不敢相信:“我睡了两天?”
“是的,您不知道,这两天世子都来好几次了,每次都要请大夫。但是我们谨记您之前吩咐过的,您说自己教派内有规定,不能接受他家教义和治疗,否则会被逐出师门,十几年修行功亏一篑。我们一直拦着,世子都下最后通牒,再不醒明天大夫就要过来了。”
李乘风听罢不由后怕,还好自己留了一手!倘若来个大夫一把脉,自己可就全露馅了!连忙感谢自己两个小跟班。
不过要说李乘风这一觉,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最起码他目前最大的心病——兴王百日祭,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自己睡过去了。不用主持祭奠着实是让他松了口气,如今只要伪装好身份,别掉马,基本上就万无一失了。
想到这里,李乘风心情大好,挣扎着起身下床,趁着外面天亮,想去透透气。
谢绝了两个小丫头的搀扶,努力伸展了两下,就听见身上关节啪啪作响的声音。李乘风不由苦笑,感觉他好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大爷。此时天气正好,温煦的阳光晒得人微微发汗,李乘风眯起眼,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贱蹄子命真硬,那帮歹人怎么没弄死你!借着世子的光被救,这才几天又出来撩骚!”得,白感慨了,心中翻起大大的白眼,不用猜他都知道是谁。
只见郑寡妇扭着腰走进小院,满脸的尖酸刻薄。她之前诬赖李乘风结果被沈涛及时打脸,再加上蒋氏整治府内下人让她损失了不少,不过她为人虽然讨厌,但确实小心谨慎,没抓到什么直接把柄。蒋氏忧心儿子安危,也没怎么深究,就只罚了几个月月俸。
虽然没有伤筋动骨,可王府里都是些什么人啊,正应了那句话,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大家都是看人下菜碟,见郑寡妇失势,身边心腹们树倒猢狲散不说,就连其他管事也都趁机挤兑,把最苦最累的活交给她。
李乘风他们回来的那两天郑寡妇刚好被派去乡下检验田庄,所以也太清楚怎么回事。刚回来便听说那女道士完好无损的躺在清江观里,一股邪火直冲天灵,飞速跑过去想那对方撒气。
李乘风本想刺她两句,结果见她灰头土脸,仿佛老了好几岁的样子,心中一乐,决定大人有大量不跟这老娘们儿一般见识,转身就要回屋。
郑寡妇哪里容他走,反手便拦住去路,音量越来越大:“怎么?有能耐做还不让说?我今天就让人听听你的那些男盗女娼的破事儿!成天在这装得像个人似的,以为抱住了世子的大腿就能……”
“就能怎么样?”
李乘风刚要回嘴,就听见一道暗含怒气的声音响起。回头一看,已经恢复锦衣装扮的朱厚熜冷冷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