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卡巴卡·泽莫·唔西迪西·谢·依古比古·巴拜兹曾说,农夫与蛇是一个典型的恩将仇报的故事。相信农夫与蛇的故事我们大家都很熟悉,那玛卡巴卡为什么这么评价呢?我也感到十分好奇,接下来就在下文阐述我对玛卡巴卡之论的简析,大家或许会感到惊讶,农夫与蛇怎么会是一个恩将仇报的故事呢?但事实正如玛卡巴卡之论所述,我对此也感到非常惊讶,至于我是怎么看待农夫与蛇的呢,就请大家跟我一起来讨论农夫与蛇的故事吧。”
谢平殊回到教室,这次回应他的再不是死气沉沉的同学们,而是一双双无言沉默注视着他的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教室外时,谢平殊还听见教室里人声鼎沸的议论声,唯独在他走进教室后,陡然间鸦雀无声。
等他走回位置,女同桌也没有做作业,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左右为难的神情,抢在他落座前开口:“那个,谢平殊,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谢平殊:“......”
“你......你要不要提前考虑一下?”
“啊?”
女同桌低着头,不忍视他似的:“考虑是先去见语文老师,还是先去找班主任......”
谢平殊哽了一下,问:“凑够九科老师能抽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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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没得吃了,谢平殊把老年机藏在书包深处,乖乖地扣好衬衫扣子,整理了一番衣领,才拖着步子去办公室受刑。
女同桌叫他提前考虑,他便提前考虑了。班主任是个年轻教师,多半想给他个下马威,但会考虑他马上面临分科,可能一周之后就和这个班级再无瓜葛的情况,八成是念在初犯,说教几句作罢。
语文老师则更年长,经验丰富,这种老师往往和初中的老李头相似,金刚手段菩萨心肠,雷声大雨点小,毕竟自古以来少不了成绩稀烂但很守规矩的倒霉小孩,应该也不会过多为难他......吧。
办公室内灯光明亮,不少学生围在老师身边请教问题,唯独语文老师和班主任身边比较清静——毕竟是全靠顿悟的语文和英语,也不怪这两位能清闲到找他来拉家常了。
谢平殊经验丰富,塌肩拱背,头快低进地里去,以一副忏悔不已的姿态挪进办公室。
损友苟旦自然不舍得错过这次热闹,死活跟着过来,装模作样地去数学老师旁边装作问题,一边竖着耳朵偷听。
“......孙老师好。”
一道阴影笼下来,班主任抬起头,便对上谢平殊一张羞愧得扭曲的脸。
从眉毛到眼睛到嘴,这小孩每一寸表情都在演绎着“愧疚”二字。
涉世未深的年轻女教师心脏蓦地一揪,语气稍稍温和了些:“坐吧,干嘛这副表情,我又不吃人。”
语文老师的位置就在一边,只见她从半人高的名著堆里露出半张脸,推了推眼镜,把谢平殊的表现尽收眼底,笑笑不语。
“说吧,为什么考试不写名字?现在得了零分,其他科怎么拉得动一百多的分差,你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吧。”
谢平殊乖乖坐着,脊背挺直,低头嗫嚅道:“忘了。”
“那你高考怎么办,也来和我说忘了吗?到时候没大学上,老师可帮不了你。”
“我知道错了......谢谢老师关心。我给班上平均分拖后腿了,对不起老师。”
孙老师本来看他成绩,以为是个桀骜不驯的刺儿头,甚至做好了被谢平殊大闹办公室的准备,却见这小孩从一进办公室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更像个从没犯过错的乖乖小孩,一时也怀疑是自己看走了眼,不忍多说伤他自尊,只好摆摆手,语气和缓:“又不是高考,一次两次的平均分,算不上什么。”
反正你正儿八经考也是拖后腿,嗐。
谢平殊顺势点头,眼圈已经红了大半,要哭不哭的模样:“我下次一定记得写名字。”
“下次,你可就不一定是我学生了。”孙老师忍俊不禁,给他递了一张纸巾,“一米八的小伙子,怎么还哭鼻子呢?A高压力大,还不习惯吧?......好了,我不说你了,林老师还等你呢,去林老师那边吧。”
谢平殊接过纸,点点头,起身九十度鞠躬,又把刚才拖过来的椅子复位,才接着刚才的表现去语文老师的位置领罚。
语文老师姓林,分明已经看完了他前半场戏,却没招呼他坐,而是一边翻着手里的书,一边头也不抬地道:“手机在左边,给你家长打个电话吧,叫他晚上过来聊聊。”
谢平殊脑子一空,忙道:“......老师,我家长都出差了,您先和我聊聊吧。”
“出差了?”林老师抬头,冲他一笑,“那就电话里聊吧。”
谢平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