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考虑。”傅庭安拦了一辆无客的出租车,拉开后车门,冲谢平殊微抬下巴,“进去吧,送你回家。”
谢平殊的失望不是装的。
他没敢问傅庭安性向的问题,也不敢问流言是真是假,但傅庭安的状态比他预计的要好很多——只是可惜了小周的准备,她说“但愿它能给你带去力量”,大概是真心实意地、希望着《欢乐颂》可以鼓励一下身处流言中心,却孤立无援的傅庭安吧。
可惜当事人并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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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安似乎没有给谢爸谢妈告状,至少谢平殊回家,家里还空空如也,没看到预料中提着菜刀追杀他的谢妈。
冰箱里还剩点剩菜,谢平殊便把菜热了,再随便炒了个白菜。
傅庭安一直在沙发坐着玩手机,不知道会留多久,谢平殊犹豫了会儿,还是在蒸饭时多添了一把米。
“你每天都做饭吗?”傅庭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口,把着手机,似是漫不经心地一问。
谢平殊道:“你才发现?”
傅庭安淡淡地应:“嗯。”他又补了半句,“很难得。”
谢平殊冷笑着白他一眼,故意在出厨房时挤他一下,并甩甩手上的水:“难得什么?反正你一招手多的是女生喜欢,娶个会做饭的老婆不就可以一辈子享福了。”
“你今天总是在提这个话题。”傅庭安抱着胳膊,随意地擦了擦脸颊溅上的冷水,语气依然很冷淡,但谢平殊感觉不到他有要生气的意思,“我还是建议你先管好自己的学习。”
谢平殊:“......”谢平殊恶声恶气地骂,“懒得理你,饭蒸好了,搬一下电饭煲,再把碗筷摆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悄咪咪地瞟,看傅庭安拿的是几个碗,看他到底有没有留下来吃饭的意愿。
然而傅庭安蹲在电饭煲前,沉吟片刻,伸出手去。谢平殊只看他这番动作就觉得触目惊心——这勇士直接抓上了不隔热的边沿,果然下意识地收手,漂亮的眉毛拧了个结。
“......靠。”谢平殊看着他指尖烫出的微红,又气又笑,忙把傅庭安推开,握着他的手观察半晌,“你是猪吧?”
傅庭安眯起眼,但谢平殊浑然不觉,还接着教训:“有把手诶,看不到吗?读书读瞎了?...唔,没起泡,不算严重......拿凉水冲一下,你别碰电饭煲了。”
傅庭安问:“你天生就会?”
谢平殊笑得很贱:“反正我十九岁的时候肯定会。”
傅庭安不吱声了,乖乖去洗碗池洗手,谢平殊则麻利地把电饭煲搬去餐厅,又摆好碗筷,热好的菜也一个接一个地布好。傅庭安转回身,看见谢平殊正把锅里的炝炒白菜腾进盘子里,顺口道:“你去歇着吧,他们马上回来了。”
“你知道?”
谢平殊点了点自己脑门:“小爷聪明。”
傅庭安跟着点头:“数学32分的聪明。”
“怎么,你中考数学能考一百五?”
“不能。”傅庭安说,“我保送的,没参加中考。”
谢平殊:“.........”
傅庭安接着笑,道:“不过高考数学是一百五,你要不要把我比下去?”
谢平殊撂挑子不干了,并冲傅庭安比了个中指。
钥匙声传来,防盗门开了,谢爸和谢妈下班回家,一眼便看见意外来客傅庭安,顿时喜笑颜开,问他今天怎么得空回家。
谢平殊一把揪住傅庭安的衣摆,全没了刚才比中指的气势。
傅庭安望他,见小孩儿谄媚地向他眨眼,做作地求饶:“哥哥,别告诉他们考试的事。”
傅庭安微一挑眉。
谢平殊快扭成软体动物了:“哥哥~~~”
“......”傅庭安依然不动声色,反问,“谁是猪?”
谢平殊咬牙切齿,但从善如流:“我是猪,我是猪,我是第一笨猪。”
傅庭安忍着笑,胡乱揉了把他满是油烟的头发,才面向谢爸谢妈,礼貌道:“我下午去平殊学校办事,正好接他放学了。今晚冒昧留宿,希望没有打扰到叔叔阿姨。”
谢平殊:“?”
谢平殊很想垫脚薅一把傅庭安的衣领:
——什么留宿?留宿什么?你怎么还要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