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接吻过很?多很?多次,有些时候,闻骆也会吻得又急又凶,但?那些都是夫妻之间?的情绪,从来没有哪一次,如现?在这般,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吻得急切又热烈。
似乎害怕明栖将后半句说完。
明栖还在流泪,眼皮上都沾染了一点红色,甚至嘴角都带着泪水的咸涩。
闻骆吻着,宛若在海边长大的孩子,重新回到那片盐碱地,痴迷又疯狂,将这个吻从嘴唇转移到唇角,再到眼角眉梢。
最开始,他的嘴唇是凉的,渐渐地,一点点火热起来,烧灼着呼吸,四肢百骸都热了起来。
猛被亲吻,明栖剧烈地挣扎了一下,可双手被闻骆禁锢住。
本来就哭得有些缺氧,一痛=通狂吻下来更是有些晕头转向,只能有气无力地挣扎。
直到被闻骆整个人?欺身压在身下,明栖才反应过来,躲过了几个吻,才提起一点儿?力气,猛烈地挣扎起来。
“闻骆!你放开我!”明栖用腿去踢他,嘴上也不服输:“错的明明就是你,凭什么你还在这里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被她一吼,闻骆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撑着手肘,在两人?之间?撑出一点距离,垂眸打量着明栖。
哭红的双眼,又添加了几分绮丽的色彩,嘴唇也是眼红的,这样的可怜样子,忍不住让人?继续欺负她。
闻骆忽地笑了一声,没说话,反倒是将她的双手锁的更死,像猎人?扑向属于自己的猎物般,再次将她双唇吻住。
“唔,变态!”
明栖挣扎着从唇角流露出一声挣扎,在他的吻再次落下时,在他唇上狠狠一咬。
一瞬间?,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
闻骆像是清醒了一些,可又有些着魔——他放开锁着明栖的双手,在她嘴唇上摩挲着,替她擦掉血迹。
“闻骆,”明栖冷眼看他:“你不要?不讲道理。”
闻骆当然知道自己不存在道理,轻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那姿态,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狗狗。
可,真正被对不起的,明明是她啊。
有一瞬间?,明栖都还感觉他似乎有很?多理由和真相没有告诉自己,所以还在等。
可她等到感觉心?脏都枯竭了,也没等到这个理由。
早些年,她在伦敦时,闲得无聊,点开了一部国产青春片,里面男主对女主说“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像一块木头”,那会她还觉得好笑。
现?在却明白?了。
除夕夜,外面的人?家传来一声声笑意,两人?却在这里僵持不下。
空气十分安静。
直到敲门声响起,明泽站在门口吊儿?郎当地朝里面喊:“妹,闻骆,下楼呀,大过年的躲着干什么龌鹾事!”
打趣声和里面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手被禁锢得死死的,明栖只好又抬腿踢了踢闻骆的小腿:“起来,让我出去。”
闻骆这回算是彻底清醒了,将人?放开,又伸出一只手,想要?拉她一把。
明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自己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摆,话也没和他说一句,就往外走。
“哎,大过年的,躲在房间?里搞什么鬼鬼祟祟……”
人?一出来,明泽就开始嘟嘟,明栖照旧没理人?,低头往楼梯方?向走。
“嘿——”
明泽的话还没说完,刚要?“教育”一下这位嚣张的妹妹,就看到妹夫也从里面出走出来。
就是,衣服有些乱,嘴角还破了皮儿?见了血。
明泽的脑子动了一下:“卧槽?吵架了。”
闻骆神色不明,淡淡道:“去你房间?说。”
*
“什么?”听闻今天的事情,明泽不可置信地问:“盛时烟会做出这种事?”
明明已经提醒过她,她的母亲还在医院种种监护室,这虽然是一种威胁,但?也会让人?忌惮几分。
“网上那些我已经解决好了。”
闻骆下颌线条紧绷着,从明泽那里抽出一只烟,点燃,猛吸了一口,待到尼古丁在五脏六腑里过了一遍,才缓缓说下去:“怎么和七七解释,你想个办法?。”
明文贺和盛时烟父亲之间?的事情,归根结底,也是明家的私事,明家想要?怎么解决、告不告诉明栖真相,只有明家人?才有发言权。
闻骆作为?明栖的丈夫,但?说来说去也只是个外人?,他替明文贺去解决一下棘手的问题,但?不代?表他有讲出实话的权利。
这个道理闻骆懂,明泽也懂。
“不是,”明泽没有提出解决办法?,但?还是反问了一句:“你编个理由骗一骗七七,怎么还能由着她跟你吵架?”
而且吵得这么严重,绝对不是一颗紫粉钻两个BIRKIN就能哄好的。
闻骆淡淡地抬眼,对上明泽充满不解的眼神:“怎么骗?”
明泽一噎,也点燃了一支烟。
“有了,”烟刚抽一半,明泽突然眼前一亮,跟闻骆商量着:“要?么你就跟她,是我喜欢盛时烟,喜欢的五迷三道甚至还要?分江河的股份给她,你见我太不清醒骂我一通然后就去警告盛时烟了?”
闻骆:“……”
没有几年的晋江文学?城阅读经验都编不出来这故事。
“你觉得怎样?”明泽自问自答:“我觉得不错,反正在七七眼里,我就是这么个人?设。”
能骗一阵子就是一阵子,反正是不能叫明栖知道真相。
她虽然骄纵任性了些,可要?是知道当年有个医生因为?她去世,肯定会开始怀疑人?生。
更何况,从小到大,她都把父亲当成英雄一样的存在,如果让她知道当年的父亲会有如此野蛮行径,估计会崩溃。
语出,两人?似乎都在考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房间?里,明泽骚包地点着香薰,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清苦香气。
闻骆靠在沙发上,手指间?只有一点明暗不定的猩红色。
半晌,他沙哑开口,直接否决道:“不行。”
明泽诧异看他。
闻骆缓缓说:“明泽,一个谎言只能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现?在骗明栖你喜欢盛时烟,她信了,再开心?一会儿?,可之后还要?怎么骗她?”
她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随便用两句话就能骗走棒棒糖还只知道傻笑的小孩子了。
明泽似乎也觉得这个办法?不太妥当,痛苦地揉了揉脸:“那还能怎么办?”
闻骆沉默了会儿?。
这会儿?,外面都是一片热热闹闹,只有他们两个,沉浸在这种烦恼中?。
他很?想去想出合理的解决办法?,可是一静下来,脑海里只有明栖流着眼泪的样子,像是一身的高傲都被打碎,努力拼凑出好看的外表,可是早就被恶劣的情绪爬满了裂缝。
坦白?来讲,从高中?开始,闻骆是知道明栖讨厌盛时烟的,所以也和盛时烟保持很?礼貌的距离,也知道盛时烟在班里做出的一些不太友好的事情。
可明栖永远是用一种小女生抱怨的口吻和他讲这些,他也就只当时小女生一时间?的小脾气,没有多想,用一贯的套路去哄她。
然而,距离那段高中?时光过的太久,关?于盛时烟这个人?闻骆都不大有印象,按照明栖闹小脾气的周期,早就该对她不屑一顾了才对。
可是现?在,她居然还会被轻而易举的被激怒,这早就超过了青春时期时遇见讨厌女生的情感范畴,更像是一种从青春期开始,就在心?里放进了不太良好的种子,长到现?在,只能爆发。
明栖长大了,也会有除了骄纵之外的其?他心?思。
闻骆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他和明泽甚至明家人?,只是一贯的将她当小孩子来宠爱。
半晌,明泽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低头看了眼,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怎么了?”闻骆问。
明泽没出声,似乎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又搓了搓英俊的脸,冷声道:“把真相告诉明栖吧。”
“嗯?”闻骆纳罕。
明泽:“我在医院的朋友说,盛时烟的母亲去世了。”
疾病缠身了大半生,终于在这个阖家团圆之夜,在女儿?还在广播电视总台风风光光准备春晚的时候,离开人?间?。
也难怪盛时烟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爆出那两张意味不明的照片,颇有几分鱼死网破的味道。
——在江城,闻骆跟媒体界打过招呼,没有哪个人?敢替盛时烟宣传跟明家相关?的事,所以她就利用自身的流量,亲自下场发了秒删的微博制造舆论,赌的就是会有营销号来转发蹭热度。
而且,盛时烟的母亲去世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她。
关?于盛丰死亡的真相,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告诉明栖。
家里人?告诉她,也比被盛时烟指着鼻子骂杀人?凶手强。
没有任何办法?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