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小陆诚折腾到半夜才终于累的睡着了,早上听到闹钟跳起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早饭时一定要当着全家人的面再次确认,小叔的机器人送给他了,还要马上搬到他房间里免得小叔反悔。可是坐在饭桌前却发现,小叔根本没来吃早餐。
“那小兔崽子呢?”程青川悄悄问程斯语。
程斯语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不安地回复道,“昨天回来就没看见他……你来这么早干嘛?一会儿见到他你别咄咄逼人的……”
“你以为我想来啊,师兄叫我的。”程青川一脸不乐意道,“他不在家正好,我看他就来气。”
“差不多得了你,我这不是没事么。”程斯语开解道。
“胳膊都差点儿折了还叫没事?有事你想怎么样,让老子给你送……”程青川呸了一口,“你也是个欠揍的,你等着你胳膊好了的……”
程斯语哭笑不得,见着陆千帆过来了,连忙起身打招呼,端了碗热粥放在陆千帆面前。
“她们俩不吃饭?”程青川按耐不住问,他可不想承认自己还有点惦记陆川,难道是被师兄打得太重爬不起来了吗,那小子从小就娇气,师兄真下狠手他哪儿熬得住啊。他自己会不会敷药,师兄有没有给他找大夫?一连串的担忧在心头萦绕,搞得程总很烦。
“雨萱和她妈妈去庙里上香了,保佑我们大家以后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陆千帆脸上波澜不惊,只关心地问了几句程斯语的伤势,毫无疑问地得到了完全没事的回复。
“那个,没别人吃饭了吗?就咱么仨?”程青川四下打量,眼神最后落在了小陆诚身上。
小孩儿不负众望地开口道,“爷爷,小叔呢?他还没起来么,我去叫他……”
陆千帆叫住了准备离席的小陆诚,淡淡道,“别去了,他回韩国了。”
程斯语刚咽下的一口粥差点儿喷出来,这是——“之藩”的意思?可是不管怎么样都觉得,好像是他容不下陆川似的。
程青川同样意外,忙问,“师兄你疯了啊,这么急让他回去干嘛?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上带伤……”
“你放肆。我疯了,还是你疯了?”陆千帆语气严厉了些。
“师兄莫怪,是我说错了。”程青川想了想道,“我的意思是说,小语最近开始要回我那里住的,您这节骨眼上急着把陆川赶走,不会是不想让小语离开陆家吧?”
“怎么会,你以为我是你,说话从来不算数?”陆千帆轻笑,转向程斯语道,“小语早就该去你爸那里多住住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因为有了陆川在,我才让你离开。还有你,青川,我心甘情愿让小语去陪陪你,哪怕我身边已经没有陆川。”
“师兄,也没这么严重,孩子闹别扭教训一顿得了,你还真给人家发配边疆啊。”程青川终于忍不住心软求情了,“这时候让陆川走,那熊孩子怎么受得了这委屈……要不给老安打电话,吓唬吓唬得了,不用真的上飞机……”
“你也知道他是熊孩子?也不知道哪只熊爸给养出来的臭毛病。”陆千帆镇定自若道,“什么发配边疆,南韩又不是北朝鲜。”
小陆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惹了祸,忙坦白说不要机器人了,让小叔不要走,不要离开大家……
程斯语不知道俩爸心里是不是像他看见的这样已经释怀一切,他只知道陆川被父亲赶出家门有他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现在陆川已经离开,直接求情无异于对父亲的决定质疑违逆,这在他的行为准则里是绝对不行的。可是难道真的放任陆川不管、自己独享俩爸的关爱吗?哪怕真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程斯语知道,未来的生活他也一定不会安心。
如果说陆川能顺利回到韩国开始安稳生活,这一切程斯语还要纠结和犹豫,那么安淮南一通电话带来的坏消息——【陆川在机场不见了】足以让他放下刚刚捧起的热粥,立即起身请命,主动承担寻找陆大少爷的艰巨任务。
程斯语得到允准离开后,小陆诚被打发回自己房间做功课。
陆千帆依旧是慢条斯理地吃早餐,程青川跟着吃了两口,突然放下了碗筷。
“师兄,您怎么能这么算计孩子呢?”程青川诘问。
陆千帆也不否认,反而反问道,“我怎么就不能呢?况且,目前我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