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归看,时尚前卫的律政俏佳人们既然能从更衣间走出来就是不怕人家看,不能因为正常的爱美之心就否定这些优秀男士的人品性情。可是相比之下,新来的严致表现得实在太冷淡漠然了,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要说对同龄异性的身体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任谁都会觉得不正常。顺着他飘忽的眼神,陆千帆看见了正独自发呆的卓子清。
“子清,过来。”陆千帆招呼道,旁边有眼色的服务员又抬了一把躺椅过来。
“师父!”卓子清年岁渐长,对陆千帆的恭敬更胜当年,家里家外更是很少再称呼姑父。“您这边还舒服吗,会不会太晒了?”
“挺好的,我才不像某些人,防晒霜抹了快半瓶。”陆千帆笑,看着一直躲在遮阳伞下戴着超大墨镜的程青川道,“我说你多久没锻炼了,怎么白的跟个透明人似的?你不会是贫血吧,改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谁说我不锻炼,我天天做普拉提!”程青川蛮不服气,“非得练得大块头才好啊,我这是养生,追求返璞归真的自然状态。再说了,我才不要晒成斑点狗呢,脱了衣服还自带花纹。身体健康我最重视,过几天我还要去辟谷呢……”
“噗……普拉提……”卓子清让眼前这个被爷爷逐出师门的小师叔逗笑了,“普拉提好,您生活的真别致!”
“算你有品位。”程青川扬了扬下巴,点着严致道,“那小子怎么回事,有点儿不合群?还是被‘老阎王’管傻了?”
‘老阎王’是严瑞的大伯,当年也是S大法律系的知名学者,那时候还给陆千帆他们带过专业课。严瑞从小生活在这个大伯家,跟严致的父亲如亲兄弟般一起长大。听说这个‘老阎王’对孩子家教极严,课业上的要求更是苛刻,稍有懈怠便是重罚。
所谓严师出高徒,严瑞和哥哥严瑜也都争气,长大后在各自领域都有所建树。如今严致子承父业,一口气跳着级读到了法学博士,被爷爷点名送到了曾经最看重的学生陆千帆门下,老爷子才稍感放心。
“他现在跟谁呢?”陆千帆凝眉发问。
“是诉讼二组的组长,邵宇阳邵律师。这几年邵律师势头很猛,业绩也是做得最好的。他们二组负责企业事务,提成高纠纷少,接触行业多能学东西,是个好地方。”卓子清如实汇报。
陆千帆心里隐约有些不安,这种说不出缘由的不对劲儿来自于他多年的工作经验和生活感悟。这种凭借第六感的直觉判断不需要取证,也不需要任何旁人的认同附和,只要他陆千帆说有问题,那就一定有。只是问题出在哪里,他还需要时间去确认。
“嗯,跟小语说,不用顾忌我和严书记的交情。新人都要一视同仁,不要搞特殊化。太过照顾对他自己发展不好,对其他同事也不公平。”怕卓子清露出端倪,陆千帆并未打草惊蛇。这番话也是免除了卓子清和程斯语的后顾之忧,太孝顺懂事的孩子,也有让人不放心的地方。
“知道了师父。我给您拿点水果吧?”卓子清这个巨蟹男向来是个会照顾人的。
“不用,你跟他们玩去吧,难得放松休息,别总一个人坐着。”陆千帆想了想,又颇有深意地说,“这些优秀的小姑娘们,你也用心看一看,同行在一起未必不好,至少有更多共同语言。”
“对对对,同行有话聊,”程青川特意摘下墨镜,“看好哪个叫过来,小师叔来给你把把关!”
卓子清笑笑点头,不愿拂了长辈好意,应承程青川道,“小师叔火眼金睛聪慧无双,这些年爷爷最想念小师叔了。要不您辟谷之前,先去看看他老人家?说不定他想跟您一起去呢,深山老林里多个熟人作伴……”
“你这混孩子,一边儿玩去!”程青川怒目圆睁,真想一跃而起踢他一脚,怎奈卓子清跑得快,只是身后被拖鞋砸了一下,“再来给老头做说客,看我不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