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今日终于能将你赐死!只要想到日后不必再与你虚与委蛇,不用再强忍着恶心装作对你情深一片,朕便觉得满心快哉!”
“等朕将你赐死,我便将我真正心爱之人封为皇后,你这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便下黄泉去吧。”
“难道你真以为,朕会喜欢你这样恶毒愚蠢的女人么,你不过只是给朕心爱之人做挡箭牌的棋子。朕每日与你亲近时都觉得恶心,但为了保护朕心爱之人,朕不得不做出独宠你一人的假象来,好在从今以后,朕再也不用伪装宠爱你。”
是谁在耳边说着这些话,语气嫌弃又厌恶,依稀仿佛还能看到那熟悉之人俊美如昔的面容上浮现出来的满是憎恶和嘲讽的表情,这些话、那些表情就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猛地扎进心底最深处,让她痛彻心扉,让她惨笑干嚎,心中不甘犹如野草蔓延。
好恨……好恨啊……
恨那薄情帝王的从始至终对她都是利用和欺骗,恨他最后充满快意的抛弃和毫不留情的赐死,恨他将她所有的真心践踏,恨他利用她的感情把她当做棋子和挡箭牌使用,恨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事情,恨冷情冷肺的那个人!!
“你终于要死了,我真的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哪怕我一直都知道你只不过是个挡箭牌,陛下与我才是真心相爱,但你的存在还是太碍眼了,让我连一刻都忍不下去,可现在好了,你终于要死了,而且是被你以为深爱着你的陛下赐死!”
“你是高高在上的贵妃,而我不过是宫中无人问津的静嫔。你可知曾有无数次,你乘着凤辇在宫中恣意张扬的经过,而我却只跪在路旁看着你高高在上的姿态,向你卑躬屈膝、向你低头,你可知我那时心中的恨、心中的怨?”
“明明我才是与陛下真心相爱之人,凭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贵妃,掌凤印摄六宫事宜;而我却只能躲在宫中角落里被人轻视、被人轻贱,偶尔与陛下相会一吐情思都要偷偷摸摸避开旁人眼线。”
“明明你只是个挡箭牌,凭什么你活得比我还要恣意快乐?”
“不过本宫日后都不用再嫉妒你了,因为本宫马上就会被陛下册封为皇后,而你这个贵妃,死后没有贵妃的尊荣和待遇,更不可能与陛下合葬。日后,你就只能在地底下看着本宫做一国之母,看着本宫与陛下的儿子继承大统!”
是谁在她被人按在冰冷的地上强灌毒酒时,用嫉妒、怨怼的语气说着那些饱含不满的话,又是谁在她耳边充满快意的大笑着,嘲讽着她的落魄,语气充满恶意的将那些让她痛苦不甘的未来展现在她面前,让她连死了也不得安生。
不甘心……好不甘心……
怎么能甘心看着那对渣男贱女在她死后逍遥快活,怎么能甘心让他们踩着她的尸骨享乐快活,怎么能甘心自己这一生被人利用得那么惨?哪怕是死,哪怕付出一切代价,她也要从地狱里爬出来找这两个人报仇,将他们加诸于她身上的痛苦百倍奉还!
砰!
陆婉芸陡然从梦中惊醒过来,耳边仿佛还有那些厌恶、记恨、充满恶意的声音在回响着,她刷的一声从床上半坐起来,知道她不小心撞到哪里,在她坐起时陡然发出砰的一声,连带着让整张拔步床都轻轻摇晃起来,这声响惊动了帐外守夜的宫女。
“娘娘,你没事吧?”有细微的脚步声慢慢接近笼罩在飘逸床帘中的拔步床,同时一道饱含担忧的询问声响起,声音很轻,刚好是清醒时才能听到的音量,如果拔步里睡着床里的人没有醒,绝对听不到这声询问,也不会被惊醒。
陆婉芸白皙细腻的额头上撞出了一个青紫的印记,因为她的皮肤格外细嫩,便使得这撞伤的痕迹格外狰狞可怕。但往日最爱惜容貌的她却没有分出一点心神给头上的伤势,满脑子充塞着的依旧是那些让她疯狂、让她不甘的声音,是那些让她连死都觉得不甘心的真相。
“娘娘,您没事吧,是不是撞到了哪里,要不要奴婢点上灯给你上药?”脚步声越发近了,带着几分忧虑的询问声也越来越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这熟悉却早已经听不到的声音让陆婉芸从噩梦一般的回忆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