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萧怀谨宽慰,苏清远仍然自责。就像一开始以为自己穿进自己的文,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事实却是,他什么都控制不了,连一只小猫都护不了。
“是背后的人……”
萧怀谨话未说完,门边出现了一道身影。
“你去屏风后头躲躲。”
“不……”
“我不想让你也深陷其中。”苏清远执意把萧怀谨推到屏风后面。继而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倏地拉开门。
万氏差点儿一个激灵倒地上。
“二姨娘靠着门作甚?”
“你,你你这个杀人犯,又在和谁密谋,想害死谁?”万氏在门外的时候便听见里面的谈话声音,特地靠近些。
“二姨娘没事,请回。”
“苏府也是我的家,我还是长辈,你竟这般对我说话。”
苏清远抬手想请她出去。
哪知万氏就是个泼妇,坐地上不起,“杀人犯要杀人啦。”
苏耿闻声进来,亦不知如何是好。
苏清远知道万氏就是气苏清雁不能入宫,可这副样子真的……
“万姨娘,你方说谁是杀人犯?”隔着屏风,萧怀谨听不下去,径直走到万氏面前,并把苏清远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我,我……”万氏被萧怀谨的气势吓到了。
“朕还忘跟你说,你养的好女儿在朕的茶水里下药。”
“下,下药……”万氏慌张,先前苏清雉使的也是这种手段让湖广王娶了她。如此冒险,怎么苏清雁也……
萧怀谨等着万氏,“你再敢说苏爱卿的不是,朕就把苏清雁下药的事昭告天下,还妄想如入后宫?朕让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是,是。”万氏吓得不轻。
“还不快滚!”萧怀谨平了怒意,看见跪着的苏耿,“你起来吧,好好照顾你家少爷。”
“是。”
萧怀谨问苏清远一些当时的情况。
“当时陵阳倒在府外侧门时,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团子还小,现在也不是发情期,或许是因为闻到了那种味道。”苏清远又说了心里的疑惑。
“嗯,我让仵作好生验验,你这几日,什么都别想,我会处理好。”萧怀谨在苏清远额头上落下一吻。
“嗯。”苏清远自是信他,“陵阳的小妹……”
“已经救出来了。”
“太后那边定不会善罢甘休。”陵阳的小妹被人救了,陵阳也死了,许铎他们肯定还会有别的计划。
“好,我会对付的。”
安抚好苏清远,萧怀谨一回宫便让锦衣卫、仵作查案、验尸。
“母后。”
许太后愤懑难消,一把抓着茶盏往地上摔,“皇上是摆明了要包庇苏清远?”
“演了那么几天,母后也演不下去吧。事情没有查明,别妄下定论。你们抓陵阳的小妹要挟他,这事儿传出去,看母后如何看待了。”
许太后如同被人抓住了把柄,眯紧了眼睛,“你,哼,还真是你的人,哀家一开始就被你耍得团团转。”
“母后不是被朕耍了。说起同陵阳连手,还真得谢谢许铎,是他让陵阳燃催情香,成全了朕和苏清远。”
“你……”许太后指着萧怀谨背影的手颤颤巍巍。
萧怀谨就猜到许铎为了计划尽快完成,定是私自燃的催|情香。
“去,把许铎给哀家叫来。”
“是。”德公公暗暗为许铎捏了把汗。
半个时辰后,“姑母……”
“你还知道哀家是你的姑母?”
许铎猝不及防被许太后踢了一脚,他也很委屈,陵阳的事没想到会成这副样子。
“你给皇上燃催|情香,哀家之前怎么告诫你的。只可用计,不能用这种手段,现在好了让人拿捏了把柄,你愚蠢至极。”许太后恨铁不成钢。
“姑母息怒,姑母息怒,侄儿错了。”
许太后暂时还跟许铎置气,倒给了萧怀谨查案的时间。
仵作在陵阳身上发现许多猫爪痕迹,大小不一,很多血痕与团子的爪子对不上。
再者,陵阳身上、衣裳上亦被抹了混着大量薄荷的香膏,香膏材料里还验出有其他刺激的草药,而这些都是引起团子抓狂的原因。
前几天夺了苏清远内阁职权,禁了他的足,原是想顺水推舟,竟成了苏清远未伤陵阳的证据。
苏清远禁足,不能出去买药草做薄荷香膏,更无法短时间内把药膏涂到他衣服上。加之抓痕对不上,算是洗脱了嫌疑。
萧怀谨懂得团子的死,苏清远很伤心,况且洗脱嫌疑也不代表暗中无人加害,无人议论蜚语。索性下了道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陵阳之案与苏清远无关。然身为内阁大臣,闭门思过之际未能安分自省,不得不罚。特令苏清远思过一月,不可踏出苏府。钦此。”
“微臣领旨谢恩。”
传旨的是褚公公,他把圣旨递过去时,拍了拍他的手腕,细声道:“皇上用心良苦,苏大人应明白。”
“嗯,我懂他的意思。”
长宁殿,这几日都不得安宁。德公公对太后发脾气早习以为常,只是那些小宫人吓得哆嗦。
“好深的城府。派褚公公传圣旨,说无罪还罚,以此堵住悠悠众口。萧怀谨,哀家还真小看了你。”
除了祭典等重大事情,萧怀谨才会派褚公公亲传圣旨,谁会看不出皇上的心思。
然而圣旨先说着苏清远不是杀害陵阳的凶手,是被陷害的,偏还罚了他禁足,怕是有的人还为苏清远打抱不平。
令他待在府内,等事情掀篇儿了,再恢复他的内阁职权。不痛不痒,仿若没发生过。萧怀谨也有时间细查案子,真是一举多得。
“你找人盯着点儿许铎,他那个蠢东西,不期望帮衬着哀家,别再捅娄子!”
德公公躬腰,“是,奴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