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确实有些没住人的宫殿,长卿殿便在其中。
“本殿下没听过什么陵公子,只是正巧想喝碗鸡汤,不知公公口里的陵公子是否愿意把这盅让给本殿下。”
“这……皇上嘱咐……”小太监显得难为情。
萧怀澈冷言说:“皇兄那边,本殿下去说。”
苏清远知道小鬼察言观色到他脸上不悦,替他出头。没见过那陵公子的庐山真面目,也听过最近宫里的传言。
“小鬼。”苏清远把萧怀澈拉到一边,“莫惹事。”
萧怀澈偏不听,非得把那煲好的鸡汤扣下,小太监最后空手而归。
“胆小就罢了,不会真笨到以为是皇兄安排的吧。”
苏清远垂首不言。
宫里早传闻皇上去太后宫里,正巧碰上了陵阳给太后弹琴,听他琴弹得好才安排他进了司乐局。
那日苏清远也看到是太后身边的德公公带进宫的,退一万步讲,都安排人到司乐局了,还不是看上他弹琴弹得好。
“事情扯到太后老人家,必定有假。”萧怀澈如现今在苏清远面前也不藏着掖着。前朝、后宫的事,有皇兄在,只怕知道得比他还清楚。
“嗯。”苏清远释然了不少,“我去了冰窖看看,鲜奶应该冰好了。”
冰窖比现实世界冰箱还冰,苏清远裹了蛋液,下锅小火炸至金黄。
做好了炸鲜奶,苏清远分了好几分,还给了些御厨们。
“皇上那份你带去。”
“我给李辞修送些,皇兄那份……”萧怀澈想让苏清远亲自送去。
“我还得给团子熬点米汤,你替我送去好了。”
“团子?”
“哦,我在路上捡的小野猫。”
萧怀澈最近抽搐,“皇兄让你养猫?”
苏清远眉尾微颤,“嗯?不能吗?”
“从我记事起,皇兄就不喜欢猫。”萧怀澈不敢相信,皇兄还是从前那个皇兄。何止是包容,完全是放纵。
“他……”苏清远摸了摸鼻尖,“为何不喜欢?”
“我也不清楚,你可以问皇兄的。”萧怀澈拿好食盒,“凉了不好吃,我先送去。”
“好。”
两盏茶的功夫,长兴殿。
萧怀澈打开食盒,“苏大人说皇兄爱吃,给皇兄做的。”
萧怀谨猜到是萧怀澈说了什么,但并没揭穿,“他真这么说的?”
“嗯。”萧怀澈眼睛都不眨一下,“听闻司乐局新进了琴师?”
“这啊,太后说他琴弹得好,想寿宴上听他弹曲儿。”萧怀谨夹了块炸鲜奶。
萧怀澈嘀咕道:“原来如此。”
“嗯?”
“方和苏大人在御膳房,正巧那陵公子身边的小太监来拿鸡汤。趾高气昂的,说是皇兄安排的,还住进了长卿殿。宫中也有他和皇兄的传言……”萧怀澈欲言又止。
“怕全是太后插手,朕并不知情。”
“皇兄吃着,阿澈给辞修送点儿。”萧怀澈信他皇兄。
“去吧。”
“你说,皇兄会不会跟他解释?”萧怀澈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腮帮子,小小年纪思虑甚多。
同坐在旁边的李辞修塞得满嘴油,“殿下前不久还说苏大人觊觎你皇兄的皇位。”
“那……我也就说说。”
“苏大人那是觊觎你皇兄的人。”李辞修噘嘴,看着面前的小殿下总算开了窍,露出老母亲般的笑容。
“啧!”萧怀澈一章拍在李辞修的脑袋上,“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
“又无旁人,再说,殿下还撮合他俩呢。”
萧怀澈瞪了李辞修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淡蓝色锦帕扔到他怀里,“擦擦你那油兮兮的嘴。”
“嘿嘿。”李辞修笑着拿起锦帕擦嘴。两人虽未称兄道弟,但毕竟从启蒙开始,一同念书,私下关系甚好。
“我哪是撮合。”萧怀澈嘴硬,“太后大寿,整了个会弹琴的公子进宫,还不知她有什么计划。现今宫中的传言,唉。苏大人笨是笨了点儿,做的吃的尚可,至少皇兄喜欢。那陵公子,还不知道是什么面目呢。”
“往常太后只敢私下往皇上身边安眼线,现在这般明目张胆了?”
萧怀澈惴惴不安,“不行,我得会会劳什子陵阳,别让皇兄着了道。”
李辞修拉着萧怀澈坐下,“殿下省省,皇上聪明看得出来。”
萧怀澈始终不放心。
夜晚,酉时,长兴殿。
萧怀谨开口,“过来用晚膳。”
苏清远怔愣,“我吃……”又看见桌上摆满的膳食,长吸了口气,“好。”
两个人坐在小桌上又沉默了。
“陵阳的事,我并不知情。”萧怀谨望着碗里的米饭,扒弄了两筷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