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南王萧鹬,杀兄害弟,骗招百姓,私采玉矿,勾结县官。企图谋反篡位,现已伏法,引此为戒。朕欲立其弟萧鹏为云南王,然彼有愧,交兵权,奉玉矿,不问云南。宜播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湖广王萧硕明,救驾有功。赏丝帛五箱,锦锻五箱,珍珠三斛,玉如意一对,汗血宝马一匹。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贵州安顺知县邱暝,普安知县商秦,云南曲靖知县穆展才,勾结萧鹬,收受贿赂,使百姓不得安宁。三人没收家产,株九族。广南知县胡伦徒独善致督察不力,罢官免职,永不录用。工部尚书尤识书信往来传密,打入天牢,秋后问斩。另谴巡抚,凡再有县官及乡绅受贿欺民,皆斩立决。钦此。”
一连下了三道圣旨,玉脉山的案子结了,相关的官员也受到惩处。
长兴殿内,萧怀谨把书信递给苏清远,“苏爱卿,问机阁出银两向朝廷买玉,此事你怎么看?”
苏清远看了两眼,“出的价格和市面上的差不多,但这玉质确实好,再放一放,说不准能换更多银子。”
萧怀谨嘬了口茶,苏清远放下信又道:“当前河改缺银子,而这是最便捷的办法。”
“嗯。”萧怀谨神色凝重。
苏清远仿佛看穿了,直言道:“皇上在想萧鹬和问机阁?”
萧怀谨微微颔首,“阿鸾说她听见萧鹬同落九说温庆被杀一事。”
苏清远捏着自己的下颌,沉思后说:“也就是说萧鹬对温庆被杀的事毫不知情。”
“正是奇怪的地方,小硕派兵搜府,搜到了很多信,从素汐到温庆包括当年的任智亦是他请的杀手,目的便是把朕引去,企图挟持谋反。而尤识是萧鹬的人,因私矿阻挠楚勉河改的提议。这两者岂不自相矛盾。”
“所以皇上并没有立即斩了尤识,又想接下买玉买卖,实际想弄清楚萧鹬和问机阁的真相。”
“还是苏爱卿懂我。”萧怀谨起身挨近苏清远,整个身子挡在他面前。
又开始不正经了!
苏清远揪住萧怀谨的袖口,“微臣在宫里待了半日,有违礼制。”苏清远轻巧躲开凑过来的脸。
却见萧怀谨粲然一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副透着专横的样子,好似在说,规矩朕定的,朕说不违便不违。
“这……”相处有些时日,萧怀谨的脾性,苏清远还算摸得清楚。“哪有王公大臣待在皇上寝殿不出的道理。微臣……”苏清远揽了袖子,欲撒腿跑,“告退!”
“你……”
“哎呦。”苏清远被撞倒在地,定眼一看,是褚公公。
“苏大人,苏大人没事吧。”褚公公准备扶起苏清远,走过来的萧怀谨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他。
“跑什么?朕让你替朕考考阿澈的功课,这般不愿?”
苏清远,“……”
考考阿澈功课什么鬼?
“皇上,小皇子每日跟着李太傅学得可认真呢。”褚公公见皇上高兴,也跟着喜上眉梢。
萧怀谨负手,故作愧疚,“朕还得批阅奏折,阿澈功课劳烦苏爱卿了。”
苏清远,“……”
现在才想起批阅奏折?早干嘛去了?敢情郁闷一上午就只为了思考萧鹬和问机阁?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接这差事,那小鬼太清冷了。
随后萧怀谨给了苏清远十几本书,“这是阿澈在朕离宫期间学的,你拿去考考他。”
十几本?古代皇子都这么厉害?
苏清远眼珠子瞪大。
嘿嘿,不过有你好受!让你说我胆小鬼。
萧怀谨瞧苏清远那抹阴笑,看来有大招出了。
“因朕昨天回宫,他搬去长乐殿了,明日得回学府去,功课今日得考完。”
“没问题。”苏清远拍了拍胸脯,想到褚公公还在,规矩地行礼,“微臣遵旨。”
小鬼,风水轮流转,终于落到我的手里啦!
褚公公亲自带苏清远去长乐殿,“苏大人,您进去吧。”
“嗯,好。”
褚公公把书都交给苏清远便走了,苏清远抬头看了眼宫殿的檀木匾额,“啧啧,小鬼!”
还没进长乐殿,身后响起了清脆的声音,“苏大人。”
苏怀谨转头一看,赤袍广袖在微风中摆动,他正拿着褐棕松木方形盒子。这人不是贺昔还能有谁。
“苏大人?”贺昔再次拱手轻唤。
“哦,贺大人。”苏清远回礼。
苏清远和贺昔一起进了长乐殿。
着窄袖锦袍的萧怀澈整衣危坐,提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身边还站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看样子是侍读。
“微臣参见殿下。”
苏清远见贺昔行礼,也极不情愿地跟着躬身拱手。
萧怀澈抬眼低头,“起。”
起?这也太?冷了吧。
“微臣……”
“微臣……”
两人异口同声。
“贺大人你先。”
“还是苏大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