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萧怀谨凝视着苏清远那双停不住往姜毅靠近的脚。
“呵,才不跟你们做官的为伍,我自个儿去查。”姜毅说完有如阵风,跃身踩着屋檐,飞出了县衙。
“苏大人,你看……”
“这事得容我查明,弄清楚前记住你方才说的话。”苏清远严肃道。
任智连连点头,“是是是,多谢苏大人。下官一定谨记,一定谨记。”
出了县衙,“与问机阁有关?”
“黑色羽毛纹身,矛头都指向问机阁,八|九不离十了。”萧怀谨抬头看看了太阳,强光使他半眯着眼睛,“总觉得事情哪里对不上,又说不出来。”
“明日动身?”
“嗯,还有任智的事甚棘手,也只能边探问机阁边想吧。”萧怀谨呼了一口气,“怕是整顿彻底,朝中大半官员皆经不起细查。”
苏清远宽慰道:“皇上,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情不是只能靠是与非判断。”
“话是不错。”萧怀谨神色忧郁,“但任智假冒命官,姜瑜郁郁不得志的背后都是那些人推波助澜。”
“任智的事再看看,总会有更好的法子。”
“嗯,借此行内外肃清。”
第二日,苏清远和萧怀谨准备动身前往西南。
出客栈的时候,苏清远听见街道上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夹着木枷锁坐着囚车的荆雀扬。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饥荒的面上布满沧桑,嘴里叼着稻草不知呢喃什么。
“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是啊,看着人衣冠楚楚的,怎就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说是为了纳妾,他媳妇儿不愿意,要我说准是为了酒楼的银子。”
“银子啊?啧啧,他几年前屁都没有一个,还是他媳妇陪他打理酒楼,慢慢的才有生意。”
“不是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没片刻,一堆烂白菜叶和臭鸡蛋砸在荆雀扬的身上。他也不躲,两眼无神,早没了生气。
“想去看看。”苏清远鼓着腮帮子朝萧怀谨眨了眨眼。
萧怀谨想起之前他看见小涣子的尸体,六神无主,吓破了胆儿,便道:“腰斩有何好看的,血腥不吉利。”
苏清远闷声不吭。
“罢了,时辰尚早,去也可以。莫往人前挤,叫那血沾染了衣袍。”
苏清远听到萧怀谨应下了,脸上登时眉飞色舞。
“你们把马车停在城门口,届时我和清远去那里汇合。”萧怀谨嘱咐道。
菜市场围满了人,纷纷噪杂。苏清远踮起脚尖昂着脖子,只看得见乌压压一片。周边的人也在挤,苏清远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掺进人群中。
“苏……”萧怀谨皱眉,也紧紧跟着他。
正中搭了个台子,任智穿着鶒补子的紫袍官服,戴着黑色官帽。按公文念了荆雀扬犯案的过程及判决结果。
日晷上的影子到了正午那一处,任智超地上扔了红木令牌,“斩。”
刽子手便把荆雀扬的囚服上衣撕开,按在铡床上,长柄刀扬起。
苏清远第一次见腰斩刑,大刀抬起,他心头霎惊,踮起的脚一踜蹭,差点儿倒了。好在身后的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苏清远正想回头道谢,一片月白的锦缎挡在了他的眼前。
“谢……”伴着苏清远‘噗通、噗通’的心跳声,气息也急促了。
“适才答应了,不乱跑。”
广袖后,两人四目相对。苏清远眼睫微颤,呆滞地看向萧怀谨。他的凤眸忽亮,流转温柔,刹那间肖似繁星,而那光芒恰恰只照进苏清远的心里。
萧怀谨生得好皮囊,细细闻,浑身又带着清幽的香气。白玉面,粉润唇。多看两眼,不由得想起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我……”苏清远的喉结滚了滚,刻意闪躲,“我,我就是,就是好奇。”他渐渐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已不受控制。
哪知萧怀谨含笑弯下腰,脸凑近,苏清远避之不及。话语的灼热扑洒而来,“苏爱卿好奇便好奇,结结巴巴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