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衙,萧怀谨黑得跟煤炭似的脸拉得老长。
“还气啊?”
“聋子、哑巴、老人!”
“皇上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微臣这不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苏清远顺了顺萧怀谨的气儿,认真问道:“话说回来,那吴落真是买官的啊?”
虽然朝中的局势到底如何,苏清远有些还是没太捋清,但知州好歹也是五品官,官阶不小。能卖这个官职,定牵扯到吏部尚书,若扯上吏部,那与太后小侄子许铎脱不了干系。
萧怀谨眼前蒙上了一层暗灰,他不太确定,“如若是许铎……”
“嗯?”苏清远双眉上扬,“许铎怎?鬻爵敛财之罪当处极刑。”
“非是朕妇人之仁,牵一发动全身。处了许铎,许太后不会坐视不理。”
萧怀谨深深吸了口气。
“许铎虽与其父、其兄不合,但也名副其实是昭远侯的小儿子。”
长吁短叹,接着说:“许彦之封侯解甲归京师,许镰驻守边关,早已蠢蠢欲动。处决许铎,朝中平衡被打破不说,许彦之那老狐狸肯定借此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跟许镰举兵逼宫。”
“事情还没有查清,等一切明朗,再做打算。”苏清远听到他的这番话,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他能说出来的已然如此,那没说出来的呢?当皇上真难!
“嗯,暗卫还在接着查。”
苏清远想了很久,眼珠子转悠,“既然江洋大盗嚷着为民除害,逼吴落辞官,不如先传出吴落辞官的消息。辞官需要上交官印,那江洋大盗必然会回来还官印。”
“可行。”萧怀谨颔首。
一天之内,河南汝州知州吴落辞官的消息传遍了。
第二日,江洋大盗没等来,等来了阴魂不散的苟道。
“美人儿,可算找到你了。”苟道眯成缝的眼睛,打量着萧怀谨,“美人儿瘦了,跟爷吃……”
萧怀谨未语,苏清远却哼哧了声,“还爷爷的,跟着你吃土啊?你姐夫要辞官,没听说过?”
“乱说。”苟道蹙眉,“我姐夫才不会辞官呢。”
“啧啧,不信你回去问问呗。”
“美人儿,等着。爷我这就去找我姐夫,把你养进大宅子里。”苟道说完便往府衙跑。
萧怀谨似笑非笑,“同他多说什么。”
“我乐……”意字没说出口,萧怀谨走近了些。
笑意更浓,“苏爱卿,好酸啊。”
什么?萧怀谨居然认为他吃醋?
好吧,是有那么一丢丢。仅仅因为你的颜,对,仅仅因为你的颜。我是纯钢铁直男,誓死不弯,誓死不弯!
“计策需要。”
嗯,计策说我不知道,这锅不背。
府衙,苟道大闹,询问吴落为何辞官。他平时没少给吴落找麻烦,而吴落对这个内弟很不喜欢。
官印被盗,本来就闹心,苟道还来添堵。吴落以姐夫的身份,让小厮把他关进后院儿,并不准他出来。
晚上,萧怀谨和暗卫埋伏在府衙外,那江洋大盗终于来了。
屋内,窗子微开,灯火忽明忽暗,“你真要辞官?”
“是,已表奏折。”苟道把桌上的奏折递给他。“辞官需把官印还于朝廷,还请大侠……”
蒙面的江洋大盗随手翻了奏折,苟道瞅了瞅那被他拿反的奏折,对上他犀利的眼神时,吓得低下了头。
江洋大盗随手把奏折撂在桌上,从怀里掏出官印,“话说前头,敢骗我……”
“不敢不敢。”
江洋大盗缓缓将官印放在吴落的手上,准备飞身绕出去,哪知才出门,萧怀谨从屋檐上跳下来拦住他的了去路。
“你诓我!”江洋大盗朝身后的吴落睨了一眼。而后环胸仰视着萧怀谨,“凭你,也想拦我?”
江洋大盗,长腿一扫,五指握爪欲抓住萧怀谨的手臂,萧怀谨趁势往后一仰,却没想到那江洋大盗另一只手成掌,出掌于无形,便把萧怀谨推得连连倒退了三步。
萧怀谨站稳了脚跟,转守为攻,结实的手臂绕过江洋大盗那包着鹿皮护腕的束袖,反转欲扯开他的黑色蒙面。
府衙的捕快不敢上前,上次领教了他的功夫,且都没能拿下这厮。这次又有吴大人的吩咐,静观其变,唯恐坏了大计。
江洋大盗倏地偏过了脑袋,险些被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