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参见皇上。属下有事禀奏,昨夜金吾左卫温庆被杀。”
“什么?”萧怀谨蹭地一下站起来。
金吾卫,御前任职,巡逻守卫京畿。堂堂金吾左卫居然在京师被杀,萧怀谨怎坐得住。
“可曾查出凶手是谁?”
“回皇上,未曾。”
萧怀谨负手踱步,“尸体呢?”
谷庚骁说尸体还在案发现场,没挪动。萧怀谨撇下了手头的折子,先去查看一番。
温庆住处,没有打斗痕迹,东西也没缺。
仵作勘验,依血液凝固和尸体僵硬程度推算到温庆是子时左右被人割断喉咙而死。
温庆武功不弱,死时面目狰狞,却没人听见动静。说明杀害温庆的极有可能是他认识的人。
“昨夜你们都在哪儿?证人是谁?”萧怀谨看着屋内的金吾卫们,但金吾卫一个个都有不在场的证明。“谷庚骁,昨夜不是你当值,你在哪儿?”
谷庚骁拱手,“回皇上,属下在屋内看书。”
谷庚骁刚说完,好几个金吾卫附和说昨夜确实看见他在屋内看书。
萧怀谨默默走到书案前,袖子不小心碰倒了桌上香炉顶盖,香灰里有半张未燃尽的纸。他捻起一看,不似字,倒像画。
萧怀谨攥紧那半张纸,闭眼回思。黑色的,纹身,黑色羽毛……
“先入土为安,家属发抚恤银。”拨开温庆的衣领并没有发现黑色羽毛纹身。
“皇上,温庆没有家属。”
“那……给他找个好点儿的墓地葬了。”
“是。”
移时,萧怀谨随手指了一人,“金吾卫左卫,你顶上。”
一个时辰后,萧怀谨便装出宫去了苏府。
“你们家少爷呢?”苏府门口,萧怀谨问守门的小厮。
小厮见来人气度非凡,许是官场上的人,不敢怠慢,恭敬道:“我家少爷半个时辰前出去了。”
出去了?不是重病吗?萧怀谨胸腔里闷着一团火,问了小厮苏清远往哪边走,随后也跟了过去。
北城集市,苏清远想着程序修复好不得等到猴年马月,自己不如先找点儿赚钱的活计。
自己好歹是写手,看过古穿文数不胜数,里面就没比他惨的。古穿那些发家致富的本领,他还真的没有。就连集市上摆个摊儿,那也是要本钱的。
苏清远在一处书摊前停下,要不还是干回老本行好了。思绪飘远时,扭头便看见迎面走来的萧怀谨,带着风的男人真是走哪儿都显眼。
他怎么出宫了?
容不得苏清远多想,逃也来不及,随手抓了本书摊上的书把脸遮住。
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天不遂人愿,低头一看那双黑底白面锦靴停在他跟前。
苏清远从书后探出半张脸,“嘿嘿,好巧啊。”
“皇上与首辅大人的二三事。”
“嗯?”看着萧怀谨礼貌笑地指了指他手里蓝皮书,苏清远翻过来一看。
妈呀!谁写的,这么大胆!
“那个,皇,皇……”
萧怀谨喉咙里发出短促的低音,“嗯?”
苏清远把书放了回去,“您听我解释,我……”
“跟上!”
怂货苏清远颠颠儿跟上了。
文听茶肆,萧怀谨订了二楼的雅间。
不是吧,那书不是我写的,我也没看啊,把我带这儿来什么意思?
雅间内,小二上完茶点。楼下说书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讲的是一个富家公子养小奴儿,禁足在府中的故事。
想也不用想,什么富家公子,什么小奴儿,不正意指萧怀谨和苏清远吗?
天定朝南风并不盛行,但街头巷尾说书人喜欢编排,有银子赚说得也起劲儿。
“微,微臣,臣把窗户关了。”苏清远抬手关了窗户。
“苏大人不是重病下不来床吗?”
重病是重病,但我没说下不来床啊。
“微臣已然好,好了。”
“好了?故意不上早朝?”
苏清远,“……”
萧怀谨抿了一口茶,“过几日,朕欲去趟西南,你准备下,随朕同行。”
“微臣可以不……”
萧怀谨温和地问道:“你觉得呢?”随后把金吾卫左卫温庆被杀一事告诉了苏清远,还跟他说暗卫有报,查到云南王萧鹬月前曾访问机阁。
“西南,云南王那边?皇上是怀疑云……”
萧怀谨打断了苏清远的话,“尚未定夺。”
苏清远和萧怀谨歇息片刻便离开了,临走前萧怀谨给那说书人一两银子。
苏清远懵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算了不管了,宫斗变权谋也好,总比留在府上面对那群姨娘和小姐‘对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