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苏清远鬼使神差地窜到萧怀谨身边。
萧怀谨身子往旁边倾,“朕让你禁……”
苏清远打断他的话,嬉笑道:“皇上的禁足宫中实际是想保护微臣。”
“嗯……”有点儿聪慧,不对!朕何时说要保护你!
苏清远没留意到萧怀谨的情绪变化,将东西递过去,“皇上用心良苦,微臣自当表示表示。”
表示、表示?萧怀谨伸出两根手指挑开外面那层花布,又提着‘T恤式睡裙’不解问道:“这是何物?”
“衣裳……”
朕有眼睛,知道这是衣裳。
“就是睡衣,那个……通俗来讲睡觉穿的衣裳。”
“如此古怪怎能穿。”
“这样,喏,从下面套头上。夏天睡觉又凉快又舒服。”
萧怀谨扔到一旁,“朕怎可随意裸露手臂和腿,朕有亵衣,朕不穿!”仍忍不住瞟了几眼奇奇怪怪的衣裳。
没想到我笔下的女主保守至此,我心甚慰。
“没事,睡觉穿,别人又看不见。再说,夏天,皇上不热吗?”
说起这里的夏天,真不是一般的热。
“朕不……”萧怀谨躲开苏清远的小眼神,说不热那是假的。尽管夜里挂着纱幔,铺被料子也用的是冰丝锦缎,可还是抵不住炎炎夏日。
“嗯?”
萧怀谨伸了伸手,勾了过来。“既然,既然,苏爱卿一片赤忱,朕不好推脱,收下了。”
苏清远如同欣赏宝玉一样,目不斜视地对着萧怀谨那粉润的唇。
“苏……苏,苏爱卿无事,无事退下吧。”
又害羞了?苏清远嘴角溢出笑意,退下了。
傍晚,萧怀谨打量着所谓的睡衣。
“褚公公,你说他是何意?”
褚公公给萧怀谨铺好了被子,“奴婢觉得苏大人这是在向皇上示好呢。”
“示好?怎……”怎么用浅粉色的布匹。
萧怀谨还没说完,门外的小太监匆匆禀报,说是朱公公来了。这朱公公正是萧怀谨派去照看苏清远的。
萧怀谨揉成一团儿,藏在背后。理了理衣袍领子,换了正经的腔调旁若无事吐出一个字,“宣。”
朱公公叩首,“皇上,今日苏大人习了一个时辰的礼节。”
“没有去别的地方?”
“回皇上,去了司衣局,挑了宫女衣物的布匹,照宫女的身形,让司衣正做了件衣裳,还偷摸着一个人送去了。能劳烦苏大人亲自画衣裳草图,奴婢想许是看上了哪个宫女。”
宫女衣物的布匹?宫女的身形?看上了宫女?
萧怀谨眉毛一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顿时觉得身后椅子上的睡衣该扔了。
褚公公心底大喊不妙,这小朱子,平时没少教他少说话,怎么还是个榆木脑袋,不懂看皇上眼色。
“朕、知、道、了!退下吧。”
朱公公走时,褚公公跟到了殿门口,狠狠揪了他的手腕一把。
“我没教你,不该多嘴的不能多嘴吗?”
朱公公不明所以,但又不能反驳。明明是皇上让他跟着苏大人,到了傍晚来禀报苏大人一天都去了哪儿的啊。他好像如实回答也没说错什么啊……
到了就寝时刻,褚公公唯唯诺诺道:“皇上是穿……”
“拿走!朕不想看见它!”萧怀谨攥着袖子,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直跳。
“是。”褚公公说着准备把苏清远送的睡衣带出去扔了。
“你作甚?”萧怀谨叫住了褚公公。
“奴婢拿去扔……”
“那是朕的,不穿也不许扔!”
褚公公满脸‘慈父笑’,平平整整放回去了。
十年了。初为太子时,萧怀谨什么心事都挂在脸上。直至勾心斗角和阿谀奉承磨平了棱角,渐渐不喜怒于色。能生气,这才像个十八岁的少年。
半夜,萧怀谨热得睡不着,借着幽暗的烛光看向了枕头旁的睡衣。越想越气,最后一把把被子拉高,遮住视线。
哼!敢用宫女的布料给朕做衣裳!还是浅粉色的!明日朕,朕朕定要砍你脑袋!砍你,砍你,砍死你!
与此同时,苏清远脑海里浮现着他温柔靓丽的女主穿着‘T恤睡裙’安稳入睡。这是件多么美妙的事。
“不用感动,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微臣心悦你。”苏清远再次捂着胸口,感受暖暖的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