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阆苑山再回市区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
喝酒虽然快乐,但是醒后身躯的疲惫感,非常不怎么样。
每次醉酒醒来她都会发誓再也不喝酒。
真的不能喝,这东西。
回去还是坐的周熙昂的车,乔楚在前边开车,周熙昂在后面用平板电脑处理事情。
她就在车上悄悄捶脑袋。
毕竟睁开眼睛就是中午,吃了个午间早饭就要集合出发了。她连化妆都来不及,幸好天生丽质,戴个墨镜出去一样好看。
这会儿上了车,头就难受了。
她又是捶又是按,自以为动作很小,周熙昂余光瞧见了,pad上的字入眼不入心,他熄灭屏幕,问:“用不用给你找把锤子?”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方曼姿拳头硬了:“你干脆把华佗找来给我开颅算了。”
周熙昂淡淡道:“还有闲心斗嘴,看来还是不怎么疼。明天上班我会通知潘柔,以后办公室不用备咖啡,全都换成酒怎么样?”
“……”
方曼姿抗议:“那这不是公司团建吗,同事敬酒我不喝不好吧,而且我就喝了一点点。”
面对周熙昂的眼神,她伸出手,食指拇指捏合在一起,中间空了一条小缝:“就这么一点点。”
周熙昂不说话,还是看着她。
虽然她经常脾气大,不讲理且任性,但一般理亏的时候,她在他面前还是硬气不起来,就如同现在。
她把手放下,讪讪垂下头:“我以后少喝点就是了,干吗用这种眼神看我。”
“小酒鬼。”
灼热视线从她脸上离开,周熙昂没再说什么。
方曼姿被他这句话的语气念得有点怪,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车开到兴和苑,乔楚帮她把行李箱拎上台阶,她谢过乔楚,随后目送周熙昂的车离开。
他也没说跟她说句拜拜什么的。
算了,爱说不说。
方曼姿拉着行李箱上楼回家,到家洗了个澡,换上睡裙,开始收整行李箱。
箱子一打开,正中间,躺着一包薯片。
昨天买的薯片被猴抢了,这包是周熙昂补给她的,她后来没心情,就一直没吃。
其实仔细想想,他一直都很细心。
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跟他吃过一次饭,下次他都会记在心里,不管以后吃什么,他都清楚她的口味,不让她吃到讨厌的东西。
那时她追到他,所有人都觉得她一时新鲜,三分钟热度,坚持不了多久,她并不是一个特别能坚持的人。
可就是这些小事,在一起之后,她对他的喜欢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过去这么久,他还是这么细心。
昨天在气头上忘了这茬,这会儿见了,莫名就有些馋。
她抓起薯片,坐到沙发上,撕开锯齿口,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剧里播的是古装小甜剧,女主被恶毒女配从二楼推下,男主当街飞起,接住下落的女主。
好几个机位全方位拍摄这一段,还有对视的特写。
方曼姿一边吃,一边吐槽一句:“俗套。”
她话音落下,不由得想起昨天,周熙昂给她补防晒的时候,他垂着眼,凝视她的脸,一手托着她的下巴……
贴得比这小甜剧的特写镜头还近。
“……”
她心虚地抓薯片往嘴里送,这一抓发现,薯片也是他买的。
不吃了,烦死了,怎么到处都是他!
她抓起遥控器关闭电视,掸掸手上的薯片调料,洗了手后继续收拾行李箱。
没多久。
有人敲门。
她从卧室走到门口,顺着猫眼向外瞄了一眼,门口站着一对中年夫妻,一边敲一边在外面说话。
她把门打开一条小缝,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哟,可算是开门了,这两天我们天天过来敲门都没人在家。”
这位中年女人穿着丝绸半裙,脖子上戴了一条珍珠项链,短发烫卷,看着有些许强势。
一开门,她就用半是抱怨半是生气的语调,控诉起人来。
来者不善,方曼姿生了厌烦的心,又问了一遍:“请问有什么事?”
中年男人:“你家漏水了,都漏到楼下去了,能不能把你家的水阀拧一下?”
穿裙子的中年女人补充:“楼下也不是我们家,是我哥的房子。房子太久没人住,我们过来打扫卫生,这幸亏是过来了,不然家被你淹了还不知道,那沙发一坐全都是水,地板都要泡开了。”
方曼姿的大脑空了一下,她道:“抱歉,我家没有漏水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水阀在哪。”
“是,被淹的不是你家,你当然不知道了。”女人的语气很气愤,“你不知道,就给物业打电话,让他们找人过来拧,再不拧我哥的房子就成水帘洞了。”
“……”其实她连物业电话也不知道。
不过她并没有说,而是从善如流道:“好的,我这就给物业打电话,给您添麻烦了。”
猜测那女人也说不出来什么好话,方曼姿抢先一步关上了门。
空荡房间回荡起嘭的一声。
隔断了门外那对夫妇的抱怨。
方曼姿倚在玄关处,头痛地扶了扶额头。
这都什么事啊。
她先是到处找水阀开关,可是这房子装修太好了,根本不知道水阀藏在哪里,从小到大她都没操心过水阀的事。
找一圈也没看到,于是掏出手机,打开百度搜索:兴和苑物业电话。
……
字打一半,关联搜索有各种关于兴和苑物业的吐槽。
她突然清醒过来,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百度搜索,直接给周熙昂打电话不行吗?
她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不等他开口,她率先甜甜地问:“周总,您到家了吗?”
“?”那边的周熙昂眉头一凝,直觉不对,但还是淡然地应了一声:“到了。”
“到了就好。”方曼姿说,“那就麻烦您再过来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