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贝利娅在一群幽灵法师的护送下,日夜兼程,终于在这天,来到了封印之地的边境。
它们在地底穿行,抵达之时还是白天,天空中太阳的光线让不死族们非常反感,虽然这次来的都是不惧怕阳光的高等不死族,但贝利娅还是等到太阳下山才带着它们从地底下钻出来。
此时已经是夜里,坎卡镇通往封印之地的道路尽头却依旧很热闹,林地的边缘有不少驻扎的冒险者和镇民,还有彻夜不灭的篝火,这些冒险者和镇民都有一样的目的,他们守卫在这里,防止有魔兽从封印之地里跑出来。
封印之地里的魔兽越来越多,它们总是在外围觅食,自然也会有跑出来袭击魔族的,而坎卡镇是距离最近的小镇,被魔兽袭击的几率很高,所以镇长不得不阻止人手保卫小镇,而镇民之中实力够强的还是比较少,所以他们另外花钱请了冒险者保护坎卡镇。
因为给的钱不少,加上在这里可以遇上不少难得一见的魔兽,所以接任务的冒险者不少。
这两天守在这里的冒险者们都听到了从封印之地里隐隐约约传出来的一些奇怪的动静,却不知道是什么发出的,但从动静的大小来判断,他们猜测可能是一个不小的兽群,担心这个兽群会突然闯出来,坎卡镇加强了守卫,而曾经也是冒险者,并且实力不俗的镇长也特意过来和那些冒险者一起在这里守着,戒备着未知的危险。
其实镇长隐约猜测出那些动静应该就是上次凯告诉他的那个修路大队,但没有看到,他无法百分百的保证就是它们,所以该有的警戒还是要有的。
为了守好这里,镇长还让镇民砍了木头在林地边上把削尖了的木头斜斜的插在地上搭建了鹿砦,临时设置好关卡,这样一来,如果有魔兽突然冲出来,这些鹿砦还能阻挡一下,运气好,说不定会有几只魔兽刹车不及直接撞上去。
当然这些木头不是砍了封印之地里的树,虽然现在这片林地越来越往外蔓延,但魔族们可不敢随便动魔神的植物,他们用的是原本在坎卡镇以及坎卡镇与封印之地之间这条路上长的树木的木头。
半夜的时候,负责守夜的镇民和冒险者们听着这两日里一直没有停止过的响动,猜测着那到底是什么动静。
根据这两天的观察,他们也反应过来那不可能是魔兽的动静,没有哪种魔兽会发出这样的声响的。
为了不被睡意打败,大家聚在一起聊起了天。
“应该就是镇长说的骷髅吧?”
他们也是听镇长说过这件事的。
另外几个守夜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哪种缓慢的脚步声,确实很像是不死族。
有个镇民还同自己的友人嘀咕道:“镇长说他们在修路,现在动静这么大,是不是就快修到我们这里了?”
“我也觉得是,不知道它们修好的路我们能不能走。”他的同伴看向在夜色中变得阴暗恐怖的林地:“要是那条路是安全的,那我们不也能进去看看吗?”
“谁不想呢,但你别忘了现在进去的魔族可没有谁能活着出来的,哦,得去掉那群魔狼,不过他们是被魔神大人请去的,和我们不一样。”
那镇民闻言,小声反驳道:“镇长不是说我们镇现在归魔神大人管了吗,这片林地也是他的,要是镇长能和大人说说,他说不定就愿意放我们进去了?”
他想起自己的妻儿,他们家之前风暴季的时候长出来一种长着红色小浆果的灌木,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很喜欢那种浆果,但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浆果,荒原上除了封印之地外其他地方都找不到,他想着要是能进去找找带回家给妻儿吃就好了。
旁边的冒险者听到他的话,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心想这些人可想得美,魔神是那么好说话的吗。
镇民的同伴也是一样的想法:“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魔神大人是那么好说话的吗?没看现在他都没允许镇长前往拜见吗?何况镇长说了我们现在的领主是那位女恶魔大人,可不是魔神,你得分清楚这点,再说了,你以为领主是好相处的吗?”
他看着这个年轻的镇民,无奈的摇头:“你就是年纪小不知道领主大人们的厉害,你以为领主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镇民显然对领主的概念有点模糊,听了他的话还有些不服气,语气生硬:“我知道领主们都很强大。”
旁边的冒险者忍不住插了一句:“可不仅是强大的问题,说直白点,领地里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物,全部都是领主的,对于那些大人物们来说,我们这样的平民在他们眼里和奴隶没什么差别,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都不过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而且——”
冒险者用带着戏谑的目光看着年轻镇民。
“有些地方的的领主喜欢和人族那边的贵族学,他们收税可厉害了,什么人头税,土地税住房税结婚税一样不少,甚至平时喝的水,捡回来烧的柴火都要收税,要是在他们的领地上打到猎物都得付一半给那些领主。”
他每说出一个名头,那镇民就吞了一口口水,像是被他说的税收吓到了,这很好的愉悦了冒险者。
他最后总结道:“所以你还是祈祷魔神大人和你们的新领主不是那样的魔吧,不然以后可有你们受的。”
还想进林地的时候得到庇护?哼,他看做梦还比较有可能。
那镇民被他一席话打击的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五十年前血族统治这片土地的时候,他才刚出生没多久,从记事起就没有接受过领主的统治,加上自身实力一般胆子也不是很大,这么多年来从没离开过荒原,对外界的了解也不过是局限于往来的冒险者说的那些故事,可冒险者和普通平民也不太一样,他们可不会受到领主的限制被各种重税剥削,自然很少提及这方面的知识,如今说出来,直接刷洗了镇民的三观。
他不太愿意相信冒险者说的话是真的,但同伴无奈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最近镇上的气氛总是很古怪,原来那些年长的镇民都在担心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