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面无血色地攥紧了手,无助地看向边上失神的许政一。
一桩桩,一件件的过往被言喻筛沙子一样筛了出来,每年的各种纪念日,许政一都不怎么在乎,直到他发现每个纪念日言喻都会送他各种各样昂贵的奢侈品,而这些钱,恰好又满足了穆远治疗的费用。
是了。
言喻有多久,没有在手机上联系过他了,有多久没给他说过腻歪情话了,以前只要他在,言喻的目光就不会落在别人身上,他起初还觉得有些痛快,终于不用再忍受他这人了,可现在...
许政一无措地看向言喻,对方却正偷偷摸摸像只小猫一样,用小腿蹭着贺慈,被正主抓到以后也没多不好意思,反而更光明正大了,笑眯眯抬头,指着自己晃个不停的小腿,“慈酱,腿软。”
贺慈沉默着不说话,棒球帽下那双混黑的眸子,落在言喻不安分的脚腕上,兴许是黑色的鞋带太长,又绕着脚腕缠了两圈,越发衬的那处肌肤莹白亮堂。
言喻歪头看了看他的小马夫,晃了晃行李箱。
贺慈淡淡‘嗯’了声,轻的几乎听不见,拉着小朋友的行李箱,朝着重物电梯走过去。
“小喻!”
贺慈回头,抬手撩起帽檐的一瞬间,不经意露出的眉眼戾气横生,硬是打断了许政一试图跟上来的步伐。
“别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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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言言小淘气,面对世界很好奇,我有问题数不清,咕叽咕叽冒不停...”
电梯里想起言喻哼歌的声音,清澈又带着些专属于他的可爱。
片刻,那歌声骤然停了下来,言喻沉沉叹了口气,“慈酱,我好难过。”
那三十万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呀。
贺慈微微蹙眉。
言喻欢快的歌声落在耳边,他感觉心头有些重。
贺慈并不了解在许政一和言喻之间是否有误会,但是言喻对许政一的感情,他从陆宣那里,听过无数次。
许政一是言喻的命根子,陆宣这么讲。
过了好久,言喻才听到贺慈‘嗯’了声。
贺慈帽檐压得很低,言喻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听不出他的语气。
“你不懂的慈酱,”言喻懒懒趴在行李杆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它对我来说,好重要的。”
三十万砸谁,谁不犯迷糊?
贺慈握着拉杆的手一点点缩紧,没再说话,拉着言喻进了他的宿舍。
言喻是中途住宿,这会儿也没人跟他抢宿舍住了,正好他一个人,清静,十来平的宿舍里,桌椅床铺摆放的整齐,只需要言喻归置归置床单衣柜就差不多了。
“慈酱,”言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他,“你为什么戴口罩啊,是感冒了吗?”
却不成想,一转身,贺慈人已经没了。
“诶?”
言喻又喊了两声贺慈的名字,看来人是真的走了,连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知道。
嘟嘟。
手机的震动声从床上传过来,言喻点了接通,那边传来老蒋的声音。
“诶,言喻啊,东西多不多啊,要不我让个人过去帮你?”
“您不是已经让贺慈...”
老蒋那边像是在放广场舞,吵得听不清楚话,“什么?不需要啊,那我继续陪你师娘跳舞了啊!”
“嘟嘟...”
言喻呆滞几秒,他还以为,贺慈是老蒋送过来的苦力呢。
他住宿的单子是贺慈签的,什么时候入住,贺慈也是知道的...
半晌,言喻抿唇一笑,打开手机,在微信里找出贺慈,眯着弯弯眼给他发了条语音。
娇娇酱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悄悄做好事,酱过不留名的待黑化小脑符!
言喻今天请了假,不只是搬宿舍,还有下午和H先生的面试,这会儿正好先把赵轻轻送过来的衣服试一试。
打开行李箱,抖出赵轻轻送给他的一大袋东西时,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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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慈今天回来的早,顺带去小学门口接了贺妗回家,又买了些水果,等会招待‘浪里小白鱼’女士。
两人站在家门口,贺妗听着他校服衣兜里传来的消息提示声,戳了戳他,“哥哥,机机。”
贺妗最近的习惯很不好,说话喜欢用叠音。
贺慈轻轻揪了揪贺妗的耳朵,纠正道:“是手机。”
贺妗轻哼,扭过头不理他,顺势从贺慈的衣兜里拿出手机,点开那条语音,清澈的少年音立马弹了出来。
【言言小葡萄:慈酱,大大的好人,言言大大的喜欢!下次一起排队队恰饭饭洗碗碗呀QAQ!】
抬眼看见哥哥眼睛里隐隐的笑意,贺妗立刻就生气了。
“哥哥骗人,语音哥哥说叠词,你都笑了,妗妗说叠词,哥哥揪耳朵!”